一根無羽弩箭狠狠釘在野豬大頭上,鮮血順著顫抖的箭桿不斷噴湧。這弩箭射得又急又刁,鋒利的箭頭射穿了堅硬的頭骨,從下顎斜斜鑽出來。青銅打造的箭頭還帶著點點灰白色的腦漿出來。
那大黑野豬早已經是強弩之末,經受這一下沉重打擊再也支撐不住。倒蹬的蹄子忽然停住,然後身子一趴便壓在蒼鷹的身上。沉重的身體壓得蒼鷹差一點窒息。肋骨都好像要被壓得爆開。
剛剛清醒過來的扶桑扳著豬頭將野豬卸了下來,兩個人對視一眼。想弩箭飛來的方向看去,居然是雲嘯拿著射空的弩箭在喘氣。
太驚險了,這頭該死的野豬差一點幹掉自己兩元大將。雲嘯的後脊樑都溼透了,黏黏的汗水溼噠噠沾在身上異常的難受。如果這次探險損失兩元大將,那可就太虧了點兒。
附近呼呼喝喝。雲家侍衛們與野豬們戰成一團。野豬們有強悍的體魄和野性的蠻勇,而云家侍衛有高超的身後和鋒利的馬刀。
扶桑與蒼鷹沒有遲疑,蒼鷹拾起黃楊大弓抽出一支箭便向一隻咆哮的野豬射去。扶桑拿著馬刀猶如野豬一般嚎叫著向前衝,馬刀帶著呼嘯的風聲砍下。居然將整隻野豬攔腰斬斷,泊泊湧出的豬血連帶稀里嘩啦的內臟噴薄而出。
雲嘯在樹上緊張的搖著鐵胎弩,為了減輕重量此次攜帶的鐵胎弩數量並不多。可此時卻發揮了異常強大的威力,爬上樹的侍衛們對著野豬的大頭射。無羽的弩箭可以輕易穿透野豬堅硬的大頭,只消一箭便可以將身材壯碩的野豬射趴。
讓雲嘯措手不及的是,這裡野豬的數量也太多了些。殺完一批又衝上來一批。直到宿營地裡面躺滿了野豬屍體。粗魯看了一眼,足足有數百頭之多。
野豬們終於消停下來,沒有被殺死的野豬四散奔逃。漆黑的叢林裡再一次恢復了平靜,這場襲擊短促而激烈。雲家侍衛損失慘重,營地裡狼藉一片到處都是傷兵的慘嚎聲。
雲嘯的心都在哆嗦,這他孃的不科學。野豬群居要消耗大量的食物,這些野豬個個身強體壯顯然營養充足。可問題是這裡哪裡來的這麼多食物,供如此多的野豬食用?
這叢林開始邪門起來。雲嘯有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有種感覺。這次來叢林尋找時空秘密,或許不會那麼簡單。
好多侍衛累傻了,靠著大樹坐下氣喘如牛。有些則開始搶救袍澤們,受傷的傢伙大多被野豬撞斷了骨頭,或者咬碎四肢。這叢林裡缺醫少藥,又沒有破傷風針。他們幾乎沒有生存下來的可能。
雲嘯幫忙檢查了兩個人。膝關節被咬得粉碎。小腿與大腿幾乎只連著一層皮,身下的鮮血已然凝固。傷口沒有鮮血而是有黃水流出,這樣的傷口幾乎可以肯定會感染。再說也沒有人能幫助他走出叢林。
又仔細檢查了下他肌肉翻卷的肚皮,雲嘯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家兄弟,給他個痛快別讓他再遭罪。”
這些人都是跟著雲嘯百戰餘生之輩。許多人都是第一批跟著雲嘯的鄉勇。沒想到百戰沙場都過來了,卻折在這荒無人煙的叢林中。雲嘯每見到一個重傷的侍衛,心便抽抽一下。
蒼鷹的雙手乃至整個小臂都被鋒利野豬牙劃得佈滿傷口。最長的一條有指頭粗,深可見骨。
雲嘯用煮沸的鹹鹽水給蒼鷹擦拭傷口,高溫加上鹽使得蒼鷹腦袋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每擦一下,蒼鷹的身體便激靈一下。
“侯爺,這裡怎會有這麼多畜生。驪山裡的野豬夠多,可也沒見過這麼多。”雲嘯用乾淨的紗布給蒼鷹包紮,隨手還打了一個蝴蝶結。
“是啊!這叢林透著古怪,扶桑射殺了那些野豬。這東西報復心最強,定然是為了復仇而來。下一步咱們要格外小心,不然說不得還會遭受更大的傷亡。”
雲嘯的眼神望向黑暗中的叢林,不知道還有什麼未知的危難在等著他們這支隊伍。
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三百侍衛傷亡慘重,僅僅被野豬咬死就達五十多人。二三十名重傷員也是進氣多出氣少,怕是用不到天亮就會掛掉絕大多數。營地裡再次點起篝火,不過鍋裡煮的不再是香噴噴的野豬肉。而是大鍋的淡鹽水,除了身手敏捷攀爬上樹的人之外。侍衛們幾乎個個帶傷,現在需要大量的淡鹽水來洗刷傷口。
所有人都默默為自己活著袍澤洗滌傷口,營地裡腥臭味兒沖天。
昆於默默從大樹上滑下來,這傢伙一定知道些什麼。也唯有他來過這裡,這老小子一定是知道這裡有大量野豬。不然他絕對沒有先見之明,爬到樹上躲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