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沙漠與綠洲一般。如今,我們還能依仗大漠草原的阻隔與漢人相持。一旦漢人的人口超出土地承載,我們只能遷徙。或許一百年,或許兩百年。長遠上來看,遷徙終究會發生的。咳咳咳……!
這最後一事便是奴才自己的私事,奴才上半輩子給大漢辦事。下半輩子給大匈奴出謀劃策,本就是刑餘之人。加上一個漢奸的罪名,漢地已然無我容身之所。
奴才想請大單于,在老奴死後將我的屍體燒成骨灰。待來年秋日大雁南飛時,將我的骨灰用布包了繫於大雁身上。這樣,我的骨灰便會灑遍大漢江山。即便是劉徹,也奈何我不得。呵呵呵!咳咳咳……!”或許是中行悅笑得太多得意,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嗦聲響起。
“你好好休息,巫醫會治好你的。別想著死啊死的,你會活著。我還要你給我繼續出謀劃策,大匈奴需要你。”見中行悅已然開始交代後事,伊稚斜也不禁動容。強忍著淚水,安撫中行悅。吩咐了巫醫繼續診治,便不忍再看中行悅痛苦的模樣,帶著侍衛回到了自己的大帳。
“大單于,中行悅先生怎麼說?”趙信好像哈士奇一樣跟著伊稚斜,他聽說了中行悅的病可能會過給他人。於是,膽小的趙信選擇在帳篷外面等候大單于。草原上的風帶走了他的一絲絲體溫,在腳都凍麻了以後。大單于終於出來了,也不知道跟大單于說了什麼,絮絮叨叨說了這麼半天,害自己挨凍!這個老不死的。
“中行悅反對現在用兵,他說讓軍卒們多吃些凍死的牛羊肉。多貼點膘之後。開春了再去漢境搶掠。這樣,或許能夠打漢人一個措手不及。他說在朔方用兵比較好,你看呢?”
趙信不禁暗自佩服,老傢伙都病成那德行了。居然還能想得如此周到,果然是厲害。不過這老傢伙的時代就要過去了,今後將是我的時代了。
“中行悅大人說得沒錯。朔方城周邊也都是草原。咱們遭了白災,他們也同樣遭了白災。他們的兵屯在朔方城中,需要後方運送來糧食補給。所以,在白毛風開始刮的時候。大部分的漢軍已然撤出了朔方,前往漢境內地就糧。
開春只時,正是守城老卒疲憊。新兵未到之時,趁此機會咱們只要一舉拿下朔方,便可以在長城上開個口子。只要進了長城,咱們的大匈奴鐵騎怕得誰來。”趙信頗為自信。伊稚斜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的解說比中行悅的更加細緻,顯然這趙信是下了功夫的。
“嗯!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中行悅先生說的去做。另外,將各個部族的大祭司都召集起來。我看中行悅先生時日無多,待他走了給他好好的祭祀一番,也算是酬謝他為我大匈奴謀劃了這許多年。”
“諾!大單于果然仁厚,趙信這便去辦。”趙信一撩門簾出去,臨走時還往帳篷裡面看了一眼。那眼神好像帶著鉤子。
果兒的心裡肅然一驚,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伊稚斜沒有將果然許給阿木。或者趙信任何一個人。現在她的身份還是大單于軍帳中的侍女。
可能是沒有生養過孩子的緣故,已然年過三十的她,身材還是那樣的苗條。鼓囊囊的胸脯高高挺起,纖細的小蠻腰盈盈可一握。到了臀部卻極具擴張,已然將女人的身材展示到了極致。再加上如畫的容顏,許多二八年華的少女也難以比肩。
趙信這一眼就差將果兒吞進肚子裡。對這個女人他已然是魂牽夢繞。聽說這女人私底下經常會跑到啊木的帳篷裡,每每聽到這樣的訊息。趙信便恨得牙癢,有幾次他想著把人綁來,霸王硬上弓。卻沒有想到,阿木的那些手下總是神出鬼沒的破壞自己好事。
哼!早晚向大單于討了你過來。老子操夠了。就讓手下接著操,哼,到時候老子玩不死你。
趙信貪婪的嚥下一口吐沫,走出了伊稚斜的大帳。
入夜,從各個部落趕來的大祭司還沒有到。中行悅卻已經不行了,從吐綠色的痰。到大口大口的咳血,每咳嗦一聲便有一口鮮紅的血噴出來。
一塊布巾子已然被鮮血浸透,放進盆裡清洗頃刻間盆裡的水便變得通紅。痛苦的中行悅急劇的喘息著,他在忍受病魔最殘酷的折磨。隨著一口口鮮血的噴出,他的意識逐漸模糊。終於,在噴出一大口血之後。中行悅躺在地塌上不動了,只有一抹鮮血順著嘴角慢慢滑落。
過了好久,僕役們見他的胸膛不再起伏。一個僕役打著膽子將手伸向,中行悅的鼻翼下面。沒有呼吸,他已然停止了呼吸。這位匈奴人數十年的智囊,專門與自己民族為敵的傢伙,終於閉上了嘴巴。
中行悅死了,伊稚斜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