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七個棋盤執白子,而師宇則反之。
這樣一來,更是增加對弈難度,不單止要同時思考十局不同的棋,而且因為執棋顏色不一致,很容易就會混擾視覺和思維慣性,這樣的對弈方式,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承受能力了。
定眼看去,果然不出張天松所料,此時師宇對他的到來毫無所覺,正全身心地投入到棋盤上面,不知是否因為腦力極限運轉的原因,就連前額上都冒出一層細密汗珠,臉色忽明忽暗地變幻不休。反倒是劉棟一臉輕鬆,還有空閒調侃張天松,顯然倆人的心算能力還有很大差距,師宇要想追上自己師父,可還有一條不短的路要走啊。
“老頭你就別不滿足了。有師宇這個好徒弟替你傳承竊天卦術哪還用得上我,修復此處大陣也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安心離去,我可不想自己的朋友有什麼危險,不是每一次都能來得及救援,只是未雨綢繆罷了。”張天松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卻對劉棟訓練徒弟的方法略感興趣。
察覺到張天松的目光,劉棟介紹道:“這是老夫年輕時師尊訓練我運算能力的方法,同時思考十局走勢不同,執子顏色不同的棋局,可以使人的運算能力發揮到極限。一局棋下下來,幾乎同等於全力推演十個人的命運前程,這對修煉術數之道的人的心算推演能力,起到很大的鍛鍊效果,又不用擔心看到太多天機而遭到天譴。”
張天松暗讚一聲。這樣的辦法確實好使,對師宇這樣修為境界不高。且修煉術數之道不久的人來說。確實是再好不過的修煉方式了。如果當師宇的運算能力進一步提升之後,棋局的數量也可以隨之增加,使其始終處於高壓狀態,對突破運算能力的極限起到很大作用。
就在這時,師宇的腦袋似乎不堪重負了,苦惱地哀嚎一聲。直接放棄了這次的對弈,揉了揉滿是血絲的雙眼,不滿地嘟囔道:“師父,我才勉強能夠同時下七盤棋。你一下加三盤,我腦袋都快撐爆了。”
劉棟暗歎一聲,看來是自己太過心急了,飯還得一口一口吃,於是笑著安慰道:“只是想試試你極限到哪裡,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至少要能同時下八盤棋。”見師宇仍是一臉苦瓜相,唯有又加了一句,最多給你執同色棋子,這才讓其鬆了口氣。
“這方法有意思,老頭等我忙完也來跟你過過手,看看是我更勝一籌還是你寶刀未老。”張天松大感有趣,術數他也學過一段日子,而且陣道和溯源之法都是講究運算推演的能力,這種下棋方式對他應該也有不少好處。雖然對圍棋只停留在認識層次,但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超強的推演能力,也讓他在棋局上有運籌帷幄的能力。
劉棟來者不拒地笑呵呵道:“隨時奉陪,不過你現在是要去修復陣法了?”
張天松點點頭,揚了揚手中的玉簡,道:“這座大陣不簡單,我全力施為也只能修復十之五六,但即使這樣,這相當於半成品的大陣,居然也能讓我感到危險的感覺,實在不敢想象這座大陣完好的時候,威力能達到哪一個地步。”
劉棟眼眉一挑,毫不意外地道:“厚土宗在數百年前都是修道界赫赫有名的大宗門,據傳說厚土宗有護山大陣,運轉起來,陣中之人如身負千山萬鈞,修為差些的人都能生生壓成肉糜。這座大陣據說是其開山祖師厚土真人,邀請一位成名陣道宗師,花了三年時間佈下的陣法,在其窺伺一縷道韻後,更是把那縷微薄道韻灌注入內,使大陣有了厚土之重,只是不知從哪天起,厚土宗一蹶不振,不知是否厚土真人強行為宗門留住一絲道韻,導致宗門氣運耗盡,從此之後宗門內再無出彩之輩,一直延續至今已是門庭凋零至此,甚至還差點宗破人亡,所以說,老天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代價總是不小。”說到最後,更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厚土真人強行突破天尊境,掌握一絲道韻並且保留下來,這事他也聽黃猛說過,但還真沒想到這樣還能牽扯到宗門後輩的命運,天道,真是睚眥必報的傢伙。張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把天道當做一個人,厚土真人只是從其身上扯下一根汗毛,就遭到如此之大的報復和牽連,那自己日後用那破界異寶,把天捅一個大窟窿,打破仙界和人間界的壁障,豈不等於在它身上開個鮮血淋漓的大洞?以天道小氣的脾性,自己能有好果子吃麼?
想到這裡,張天松忽然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似乎打破壁障之時,就是自己大劫來臨之際,只是面對天道的報復,自己能夠扛得住麼?
第一次,對破界成仙的渴望產生了動搖,那股一往無前的決心也變得冰涼冰涼的,竟然有種望而卻步的感覺……(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