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直覺填了軍校,然後這十幾年來,一直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脫下這身軍裝,他又是誰?能幹些什麼?他今年才三十,有智力,有身家,有激情,似乎無論做什麼,都還來得及。他想去非洲,大可以以志願者的身份參加各種國際救援,為什麼非得加入維和部隊呢?自己軍人的身份反而限制了更多,那這身軍裝的意義究竟為何?
連城年,為了愛情,你能犧牲到哪種程度?
起床號吹響不久,鬧鐘也跟著響了。連城年一夜未眠,伸手關了鬧鐘,怕它驚擾她的好夢。起床,洗漱,穿上軍裝,在鏡子面前整理了一番。鏡子裡的男人,一身軍裝,英姿颯爽,驚豔了時光。如果脫了這身軍裝,他也會一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知不覺在鏡子面前站了好久,久到蘇葵都醒了。看見鏡子面前一動不動的連城年,有些疑惑。
“怎麼了?”她坐起身,帶著剛剛睡醒的傻傻表情。
連城年從鏡子裡看著蘇葵。
“蘇葵,你說我是穿便裝好看,還是穿軍裝?”
蘇葵腦子沒有恢復正常,迷迷糊糊地回答:“都好看。”
連城年轉身,目光依舊停留在蘇葵臉上。
“要吃早餐嗎?我起來做。”
“不用,我吃部隊的早餐。”
“那還不去嗎?去晚了就沒了。”
“馬上走。”
連城年說著就戴上軍帽,出了門。
賀南的生活作息跟正常人不一樣,工作起來可以一個禮拜不睡覺,而睡起來可以一個禮拜不工作,無論哪個時候,天塌地陷都打擾不了他。連城年很幸運,他給賀南打電話的時候正是他睡了一個禮拜剛起來的時候。賀南在一堆設計稿裡找出了響著鈴聲的手機,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喂”。
“阿南,是我。”
電話這邊安靜了一下,賀南好像在恢復意識。
半響,賀南才又接了一句:“是阿年啊……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你又睡了一個禮拜?現在已經七月十號了。”
“……七月十號啊?……我睡的時候是六月二十九。”
“……現在醒了嗎?”
“還差一分鐘。”
連城年等了一分鐘。
“現在呢?”
“完全醒了。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你幾乎不會一大早給我打電話。”
知道現在是早上,應該醒了。
連城年那邊安靜了一下才又傳出聲音:“阿南,你是藝術家,應該比較懂。你覺得設計對於你來說是什麼?”
賀南沒想到連城年這麼早給他打電話就為了問他這麼一個問題,雖然有些狐疑,還是坦白地回答:“目前是我的全部。”
“如果將來你遇見一個非她不可的人,你會放棄設計跟她在一起嗎?”
賀南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因為我還沒遇到……阿年,你和蘇葵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蘇葵的畫又獲獎的事你知道嗎?”
“是我睡著之前的事,所以知道。她是天才!”
“她前幾天收到一個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的offer。”
“……她接受了?”
“她寫了婉拒信,被我攔下來了。”
“她知道你攔了下來嗎?”
“不知道。阿南,你覺得她的選擇是對的嗎?”
賀南想了一下,認真的回答連城年:“阿年,我對蘇葵不瞭解,對她的印象也只是乖乖巧巧,很會畫畫。你告訴過我,她今年才滿二十,但她給我的印象很懂事,所以應該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什麼是可以捨棄的。她既然選擇你,放棄出國深造,必定經過深思熟慮。你也不要太難釋懷。”
“我是怕有一天她會後悔,到那個時候,我會比她更難受。可是她這一出國,就不是三兩年的事,她對畫畫太痴迷,我怕她的世界被開拓得太大,就忘了回家。”
“……那你要放她走嗎?”
連城年沒回答。
“婚紗準備得怎麼樣了?”連城年突然問起了婚禮的準備情況。
“設計稿上個月就交給了我朋友,我睡覺前接到她的電話,說還需要一個月。”
“嗯,辛苦你了。”
“其他人準備的部分呢?”賀南問連城年。
“程序很快,我軍演完了就能弄好。”
“那就好。”
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