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太一啞火了。他和妖族所有的人都知道女媧說的是實話。即便自己和帝俊是被鯤鵬當槍使了可好歹也是自己同意了不是?所以再怎麼說自己和帝俊也逃脫不了干係。
太一倒是有心將蚊道人的事情拿出來說說,但女媧和張野又不同。儘管女媧和張野實際上幾乎成了一家人,但還表面上兩人還沒什麼不是?現在女媧以堂堂妖族聖人的身份來說話,就好像家長要打自家的小孩,你拿外人欠的債出來,想互相抵消,這又怎麼可能?
女媧見太一不說話,只當他是預設了,更是玉手一拍她身前的桌子,勃然大怒的站了起來,大聲道:“我是妖族出身不假,可我也是人族聖母。你們是我的兄弟姐妹,而人族卻為我的子女——你們說說,孩子被親戚殺了,我能放過你們麼?更何況我將庇佑人族的前言猶在耳邊,你們居然就敢下手,你當我這個聖人是女的,好說話不是?”
洪荒眾生以前都以為女媧很溫柔,也極少見過女媧發怒。可是平時笑語嫣然的女媧一旦發怒了,這個時候旁人才知道這個時候的女媧是多麼可怕。不說所有的妖族全都不知不覺的跪倒在地,連和女媧親如姐妹的后土也不由得為之愕然。
三清更是首次領教了女媧的另一面,心下也很是有些打鼓。以前只覺得這個大師姐對自己等人關照有加,雖然可親可近,卻還沒什麼懼怕,但經過了這次之後女媧才算徹底在三清的心目中建立了大師姐的威信。這也就是以後三清為什麼見了女媧就和耗子見了貓一樣,凡是女媧所命,這三人絕對的奉行無誤,甚至連問都不敢問。
張野看著女媧這樣的一面也是在心裡不由得嘆息起來:女媧變了!人族剛出生的時候,女媧還和小孩子一樣,甚至還想把人族當做了點心。可是現在,女媧終於成熟了起來,真正像一個人族的生母了——而這,也正是將張野心目中的母親,心目中的女媧呵!
嘆息了一下,張野又站了出來,和聲細語的對女媧道:“妹子!帝俊和太一雖然有失察之責,但終究是無心之失。而且我和他們還有羲和的那段因果,算了吧!”
這個時候也只有張野敢這樣和女媧說話了,別人要不是沒那個身份就是沒那個膽子。所以聞言之後,所有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太一更覺得張野怎麼一下就順眼了,而且怎麼看就覺著怎麼和藹可親。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太一真恨不得抱著張野好好親一口。
女媧聽了張野的話卻是微微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有些不悅的道:“大哥,虧你還是人族的聖師!居然還為他們求情?蚊道人和羲和那是私情,是私事。人族血脈卻是關係著整個人族,是公!如何可以假公濟私?”
張野沒想到女媧這樣不給面子,心道:你當我不想教訓教訓妖族麼?那還不是看了英招的面子?要是妖族萬一有個好歹,怕是這個傢伙絕對會最先一個當了妖族的陪葬。為了區區妖族就拿英招的小命打賭,這不值得啊!
但想是這樣想,可是話卻不能這樣說。而且張野還極其欣賞女媧這樣的態度,見了女媧這樣護短甚至還頗感欣慰,深覺女媧總算和自己學了點好的。
琢磨了一下,張野就又和女媧求道:“好妹子!我的身上流的是人族的血,我怎麼可能不心痛?人族就好像是我的心臟,可蚊道人他們卻是如同我的手足——內外雖然有別,但都是身上的肉不是?妹子,就看著哥哥的薄面,聽我一回吧?”
女媧直到這個時候才算真正冷靜了下來,見張野當著那麼多人面“親妹子”的叫個沒完,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害羞,忍不住就啐了一聲,顧左右而言他的道:“難聽死了!而且大哥你說話怎麼那麼奇怪?什麼叫你身上流的是人族的血啊?說反了吧?”
別人也都是這樣想,唯有張野卻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可是自己的來歷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修煉到了現在的地步,連張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一個人,所以也說不清楚,因此這就被張野當成了自己一個人秘密。
女媧低頭又想了一會,才繼續看向了太一,繼續道:“太一,既然有我大哥說情,我就饒了你們一會。但有兩件事你卻必須給我做到。”
太一聞言,頓時就喜笑顏開,連忙點頭應允,並恭請法旨道:“不知道聖人有何吩咐,太一定然謹奉法旨,不敢絲毫有違!”
女媧就和沒見著太一的諂媚一般,好像自顧自的道:“其一,妖族必須賠償人族。陪什麼,陪多少你看著辦;其二,但凡是身上有了我人族之血的妖怪不論修為多高,地位如何尊崇,有一個殺一個,少了一個我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