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淺蘭神情裡掠過一絲愕然不忿,又迅速低下頭去:“不知是誰說過,他願做海洋,容納我這條離開了水便會窒息的大魚?海洋就要變成湖泊,也不許大魚遷徙求生不成!”
四貝勒一滯,腦海中隨即跳出了關於眼前美人的種種事蹟。她為了拒嫁林丹汗,便單身闖上金頂白廟,為了躲避大金國汗的覬覦,便一怒之下過長城,為了不願被拘禁紫禁城,又女扮男裝闖軍營離家出走的戲碼,她是一演再演!幾曾有過怕字?誰能拘她得住?她為了自由二字,性命可以不要,愛情都可以拋棄!她……她簡直就是一匹輕易降不住的烈性胭脂馬兒!
一股又愛又恨的情緒暴湧而出,四貝勒不由氣粗起來,胸膛也隨之劇烈起伏,默然半晌,卻是在咬牙切齒間騰起了熊熊的征服慾望,他就不信了,他堂堂和碩四貝勒,還收服不了這匹野馬兒?
“過來!”四貝勒壓住內心情緒,擺出丈夫威嚴,沉聲呼喝。
蘇淺蘭非但沒過去,反倒退了兩步,彷彿過去就是火坑,或者懸崖。四貝勒看得悶悶一氣,按捺不住,在椅子扶手上一借力,人已掠到她面前,探手便向她皓腕捉去。
不料蘇淺蘭竟也不是普通女子,她的身手完全不符合她那看似嬌柔無力的外表,四貝勒剛近身,她就用上了李循方所教的各種擒拿技,連閃避帶反擊,間不容髮反扣住了四貝勒的脈門。
“咦?”四貝勒從未知道她還有這等手段,驚訝之極,不備之下竟意外被她滑出了掌握。
可憐蘇淺蘭那點力氣,哪裡看在他眼內,只不過氣勁一發,脈門處頓然堅硬如鐵,輕易便掙開了她的反擊,三下兩下便扭轉局勢,將她兩手箍住,圈在懷裡再也動彈不得。
“你……就會欺負女人!”蘇淺蘭也料不到他會是這樣力大無窮的人,簡直就是天生神力,遇上這樣的絕對力量,她就是學會了再精妙的招式,沒有內力輔助,又管什麼用?挫敗之下,神態頓現委屈。
四貝勒掩去內心驚異,放柔了聲音在她耳邊輕嘆:“蘭兒,爺說過的話,從來都作數!說是過你的海洋,便是你的海洋!爺知道你為什麼想離去,這些天的荒唐,算爺的不是!”
原本還在使力掙扎的蘇淺蘭,忽然聽到他這樣服軟的說辭,不由怔住,抬眼向他疑望過去,這個,可不太符合她預想中的反應啊!難道他不該是大發雷霆,發狠使橫麼?
見著蘇淺蘭的神情,四貝勒心中一黯,忽然察覺,這女人雖然答應嫁給自己,身子也給了自己,但這隻怕是各種因素糅合出來的結局,她揹負著天命傳言,輕易無人敢娶,又要顧及科爾沁親族的利益……她嫁給自己多半也是逼於無奈吧?
那之前她對自己朦朧的一點好感,若放在普通男女之間,想必遠遠達不到非君不嫁的程度,也難怪她心中並不樂意懷上自己的孩子。
驀然想通此中關竅,四貝勒唇邊不禁勾起一絲似含自嘲的苦笑,續道:“你不願替爺生孩子,爺……由你便是!反正爺已經有了豪格,犯不著讓你也去那鬼門關上轉一回!從今往後,爺只要你開開心心的活著,陪在爺的身旁,哪也別去,爺便……心滿意足!”
蘇淺蘭心中悸動,來時曾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不曾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會對自己這般鍾情,為了將她留住,就做出了別人無法想象的容忍讓步,寧肯壓抑自己內心的失望,和對子嗣的本能渴求,就為了實現對她的承諾,愛如海洋!
“爺……”蘇淺蘭輕咬下唇,吸氣忍住鼻腔的酸意,抬頭呼喚。四貝勒把話說完,便放開了對她的鉗制,她也沒有退去,而是將手放上了他的胸膛,無意識地撫弄著他胸襟上精工刺繡的龍紋。
“其實我、我也不是不樂意給你生孩子!只是……”頓了一瞬,蘇淺蘭終於鼓起勇氣向他坦白了內心的思慮:“只是害怕……”
四貝勒一怔,眼底的暗傷瞬間變成了驚喜疑惑,臂上一緊,將她摟住連聲追問:“害怕?怕什麼?怕那一關過不去?”他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些難產而死的女人,這在當前時代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不是!我不是那怕死的人!”蘇淺蘭搖頭,想著措辭,把自己的顧慮緩緩說了出來:“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生了個孩兒,很健康,很可愛!我的心中愛極了他,眼裡全是他,他就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全部!可是……他還沒長大,就死了!他死的時候,甚至沒有名字!”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她說的是歷史上的宸妃,可是她說著說著,卻禁不住的滿懷悲痛,不知不覺已淚眼模糊。她沒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