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故意四周看了一圈,朝顧瑜清驚詫道:“咦,怎麼沒看見你的寶貝女兒和孫子啊?”
聽這語氣就知道來者不善,顧瑜清移開目光淡淡回了一句:“淺涼和凱澤在那邊招待客人,恐怕沒有時間招待林夫人。”
林夫人擺弄了下華麗的披肩,眼底是藏不住的蔑視:“許夫人離婚再嫁,還拖著兩個拖油瓶,也就只有許先生這種胸襟的男人能夠接受你了。”
顧瑜清勾唇一笑:“是啊,能嫁給阿修,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許修低下頭和妻子對視一眼,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分明是夫妻恩愛的場景。
林夫人假笑著扯動了下嘴角:“看來還是許先生的品位獨特啊。”
顧瑜清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林夫人的眼神似笑非笑,那笑容怎麼看都有種嘲諷的意味。林夫人笑臉一僵,心裡開始很不舒服,胸口總是堵著一口氣。
本來她和顧瑜清沒有什麼矛盾,就是因為上次在珠寶店同時看中了一款首飾,鬧得有些糟心而已。她本身就有些心胸狹隘,所以這次陪老公參加顧瑜清的生日宴會,就帶著想給她添堵的意思。
此時,許揚夫婦手挽著手從另一邊款款過來:“大嫂,生日快樂。”
“謝謝弟弟和弟妹。”顧瑜清沒有再理會林夫人,夫妻倆徑直走到徐揚夫婦面前,開始寒暄起來。
林夫人訕然輕笑,正好看見顧淺涼和顧凱澤從另一邊過來。
她眼神閃動,重新審視了眼前這個女孩,談吐不俗,優雅得體,跟幾年前那個人簡直判若兩人。
有好幾個千金小姐都圍在她身邊,似乎聊得很投來,如今顧淺涼的人緣出乎意料的好,出色的長相和那股風華神韻,幾乎一出場幾乎就成了會場的焦點。
幾乎是一場蛻變,曾經那個被人習慣性遺忘的小女孩已經變得風華絕代。
顧淺涼絲毫沒有注意到林夫人的眼神,她的目光略過樓梯邊緣,落在那架鋼琴上,似乎勾起了某些回憶。
她走過去,手輕輕拂過鋼琴的黑白琴鍵面上,發出一陣低沉悅耳的聲音。金斯波格鋼琴,德國最著名的鋼琴品牌,市面上的價格是一千五百萬。
這是她剛回國時,羅伯茨先生來許家做客,特意贈送她的禮物。
幾乎很少人能想起來,曾經那個劣跡斑斑的不良少女,曾經是京城最會彈鋼琴的才女,從小網羅各項鋼琴大賽的頭籌。
羅伯茨送這架鋼琴給顧淺涼時,她沒有摸過那架鋼琴就直接擱置在了房間,也許因為太害怕觸景生情,會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
“顧小姐恐怕對這架鋼琴很不瞭解吧?”林夫人走過來,眼底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聽說顧小姐從小就性格頑劣,別人上各種興趣班學東西的時候,顧小姐就開始跟著太妹或者混混胡鬧,自然是不認識的。”
顧淺涼沒有抬頭看她,就跟沒聽見似的,陷入了一種很深的回憶。
她的手指下意識在琴鍵上毫無章節地按下,剛請發出優美的音質,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每一次在臺上,都能看到他在臺下的身影。
有些人可以忘記,可那些記憶卻總是不經意地浮現。
林夫人眼底閃過不悅,這丫頭居然視她如無物。
“不懂音樂還裝懂,看來顧小姐真的把厚顏無恥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旁邊一個一直沉默的千金突然冷冷開口諷刺,“這麼名貴的鋼琴,落在你手上還真是暴斂天物。”
顧淺涼什麼時候得罪李小姐了?
旁邊一直站著的千金名媛神情有些疑惑,畢竟現在還是在人家的地盤,李小姐和許夫人這一唱一和的,對主人家說話夾棍帶棒,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嗎?
事實上,倒不是李小姐真的愛惜這架鋼琴,而是她認出這架鋼琴是德國的羅伯茨先生刻意贈送給顧淺涼的,市面價值最少值一千五百萬。羅伯茨先生和她爸爸關係也很好,但上次卻只送了一套鑽石首飾。
看到羅伯茨先生對顧淺涼那麼大方,她心理開始不平衡了。
顧淺涼終於抬起了頭,那雙墨黑的眼睛就像黑夜一樣,沉寂如水:“李小姐,送我鋼琴的羅伯茨先生都沒說什麼,要你來指指點點?”
林夫人扯著嘴唇又笑了,聲音不緊不慢:“怎麼?顧小姐不會鋼琴還不允許別人說說了?李小姐也沒說錯啊?你還怕別人說你?許夫人作為二嫁身份都不怕別人在背後嚼舌根,我看顧小姐沒有學到你母親的半分氣度。”
四周靠得近一點的名媛貴婦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