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言之鑿鑿,說你虎口上的傷疤是當日在天隱山救這個女人離開時,查查爾上前阻擋,匕首不小心劃到的……”
天隱山?墨九想到當日情形,整個人都懵了。
有前因,才有後果。
正是因為天隱山的事情,蕭乾才與納木罕結怨。
也是從那天之後,納木罕這個北勐宰相就不停在老可汗的面前遊說,導致老可汗開始對蕭乾有了成見,而且,這個成見一日一日加深,終於使得老可汗放棄了培養蕭乾做繼承人的打算,甚至後來墨九被阿息保擄至完顏修的大營,也與納木罕有關。
若非天隱山之事,蕭乾這江山,又怎會來得這麼艱難?
墨九記得,當日納木罕曾經讓蕭乾慎重選擇。
那個時候,她並不知他到底要選擇什麼,他放棄的又是什麼。
後來才明白,他選她,就得失去江山,失去老可汗的信任與栽培。
她不明白,但當時的蕭乾肯定是明白的。
可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她,牽著她走下了天隱山,這件事讓墨九在多年後回憶起來,心底依舊殘留著當日的溫暖。
然而,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天隱山之事,對蕭乾除了那些已經發生的深遠影響,還有這個後續的惡果。
若非那個不怎麼引人注意的小傷疤,納木罕根本就認不出蕭乾,阿依古也就不會知道真相,更不會在暗裡籌謀著害他,等他千辛萬苦地殺掉蒙合,再釜底抽薪擺他一道,拋棄他改為支援烏日根登基稱汗。那麼,這三年多的戰爭,也都統統不會有……當然,阿依古也不會像今日這般痛苦,她會愉快地做位高權重的皇太后,與兒子闔家團圓。
這個納木罕啊!
臨死也不忘整蕭乾。
可他也許並沒有想過,他不僅沒能成全阿依古,反倒害了她。
大殿裡面,燭火閃爍,映得阿依古的臉格外悽惻。
“蕭乾,你如此心狠殺害我兒,奪我江山,是會遭報應的!”
蕭乾雙眸微微一眯,“長公主應當明白,我沒有必要對你撒謊。因為如今的你,並不值得我撒謊。”
這句話有些殘忍,卻是事實。
他已經佔領了哈拉和林,整個北勐都在他的手上。
如果他殺了蘇赫,根本就沒有必要不承認。
“其實你心裡很清楚,我並沒有殺蘇赫。殺他的人,是那順。”蕭乾看著失魂落魄的阿依古長公主,接著又道:“你將那順囚於公主府的地牢之中,不見天日地關了整整三年,讓他嚐盡了苦頭,那些殘酷的折磨,不就為了報復他當日對蘇赫的所作所為嗎?”
阿依古面色一變,腳步倏地一退,怔怔看他。
“你怎會知道的?”
“我猜的。”蕭乾微微抿唇,“雖然你在逃離哈拉和林之前,把那順處理了,可地牢還在,裡面的痕跡也都還在。當然,他被你丟在水井裡的屍體,也都會告訴我這些事情。”
阿依古目光復雜的盯著他,冷臉不語。
蕭乾微笑,“姨母,我說得對嗎?”
阿依古冷哼一聲,“你把我弄來,到底要我做什麼?”
“長公主是個聰明人。”蕭乾聲音不徐不疾,不過分冷漠,卻也沒有多餘的溫暖,“其實你棄我而扶植烏日根,這是為人母的正常行徑,你無須編造我殺害蘇赫的謊言,我亦不會怨你。但你也應當清楚一件事,烏日根並非可治理北勐江山之人,更不是可以完成老可汗遺願一統天下之人。而你現在可以倚仗的人,也只有我。”
他說到這裡,頓了片刻,目光涼涼地看著阿依古。
“只要你肯聽我,我可以不計前嫌,尊你,重你,一如往昔以姨母之尊待你。”
阿依古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想,微微吃了一驚。
末了,她抿著嘴唇想了片刻,才又復問:“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你以你長公主之名,召開忽裡臺大會,在皇室宗親面前承認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阿依古不解地喃喃一聲,忽而冷笑,“你什麼身份?現在連假的蘇赫都死了,你未必還做得了蘇赫不成?”
“不!”蕭乾冷峻的目光裡,波光微閃,似乎跳躍著一抹灼熱的光芒,“我是三丹公主的兒子,北勐世子。”
他本來就是三丹公主的兒子,也本該是北勐世子。
只不過曾經的老可汗雖然認了他,卻沒有公開承認他。
那麼在北勐皇室宗親和天下人面前,他就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