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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的那張名片被我攥得變了形狀。“那麼,我等一等吧。”

“好,您可以坐那裡。”她指了指大廳的休息區。

(二)

休息區的南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可以看到距離很近的雲朵,窗前兩米開外放著一張很大的橢圓會議桌,最北面是一套環形皮質沙發,中間擺著一張檀木的茶几。

我坐在沙發上,面朝落地窗,深深呼口氣,這裡真的很高很安靜。

然後開始一遍遍地看著手上的那張名片,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又不想一直坐在這裡,接受那幾位前臺的注目禮。

背後一聲問好,我的神經瞬間緊張起來。“何總。”有人說。

我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右後方停了下來,我緩緩站起身。

“你遲到了。”我習慣性地把指甲嵌進手心,慢慢適應他冷漠疏離的口吻,這樣的他於我而言無比陌生。

但我知道,這種陌生相較於五年的漫漫時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從此以後,我便只是一個實習生而已。

轉身,卻沒有勇氣抬起頭,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秒鐘走動的聲響。也許是剛才站起來太快,突然感覺十分暈沉,腦袋彷彿千斤重,眼前也浮現一小層白色的點。我怔怔地望著地面,咬緊了牙齒。

“我很早就到了,只是……”我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

“這裡的實習工作並不包括坐在這裡看風景。”

我沉默,不知是否應該出賣前臺那幾位漂亮的秘書。

他似乎有所察覺問題出在哪裡,卻還是說:“我想,程總應該很負責任地把我的號碼告訴過你。”

我無言以對。

(三)

“景澄小姐,雖然不可避免地我們認識,但是,請你不要把私人的情緒放在比工作更重要的位置上。”他的言語如同冰刺,一針一針地紮在我的身體上。

不可避免地我們認識……也許,如今的他覺得與我相識不過是本不該發生的令人不悅的回憶。

景澄小姐,他從來沒有這麼叫過我,呵,景澄小姐。我覺得好笑,可惜,眼淚又開始在眼窩裡打著滾。

好想放下一切偽裝和自尊,哭出聲來,流出淚來。卻不能,我知道,我不能。

我還愛著你,還在痴心妄想地希圖時間倒流,還會希望你不曾離去,不曾隱瞞你要同另一個女人結婚的事實,還會後悔,後悔自己的百般退讓和妥協。

再次相逢,我從沒有想象過會是如何的場景,但如今這樣的一刻卻是把人的心撕碎了一般。我無地自容無處可躲,因為尚有留戀和妄想,於是好像身處烈焰中,面板灼傷,心臟熔化。

靈魂已經纏繞出一個死結,連自己都解不開,我又該如何捧著一顆破碎的心臟在你面前扮演出泰然自若的神情。

(四)

我跟著何致遠走進辦公區,視線之內是他深色西裝的衣角,心裡生出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

他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依舊是冰冷的聲線:“進來,坐。”

這是一間極大的辦公室,兩面環繞著磨砂玻璃牆,西面是整牆的書架,還有一面是落地窗。落地窗前擺放著一張原木的辦公桌,可以看到木頭的紋路,很寬闊,上面放著一臺桌上型電腦,兩臺膝上型電腦,辦公桌的角落裡整齊地摞著檔案。辦公室的一邊放著一張可供十幾人開會的玻璃會議桌,另一邊則擱置一套暗灰色的沙發和茶几。

這裡的顏色如同他的表情一樣,冷酷得讓人感到緊張和畏懼,周圍又被冰涼的玻璃包圍著,寒意絲絲縷縷地從心底流向四肢百骸。我坐在沙發上,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啟電腦,認真地工作起來。

我一時無所適從,只好把自己當空氣。

一位秘書走進來,端著一杯咖啡,優雅地放在我面前,您慢用,她說。我輕輕說,謝謝。

周圍太過安靜,以致那位女秘書的高跟鞋觸地的聲音都顯得十分突兀,好像是敲打在心房的重錘。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一)

這裡的光線很好,陽光穿過玻璃窗照在身體上暖暖的。我微微抬頭,光線越過他,直直穿入眼底,看得並不真切。

雖然這樣的近,卻彷彿隔著天涯,朦朧迷茫。淡淡地自嘲,景澄,你在想什麼。

我埋下頭。這裡的地板是木製的,深色的木頭,我從沒有見到過這麼沉重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