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體術。萬一被抓住怎麼辦?”錢逸群皺眉道。
“誰能抓住道爺我!”符玉澤哈哈大笑一聲,抬起袖子。道:“師兄看這裡,可看到什麼?”
錢逸群瞅了一眼:“什麼都沒有啊!”
“這便是我的天師府的秘術:袖裡乾坤!”符玉澤道,“和你的壺裡乾坤略有相似,不過用的卻是神通……”
符玉澤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乾咳一聲,道:“我這裡放了正一雷蛇符十六道,戊土神兵符十道。黃巾力士符五道,都是張師伯畫的!而且我五行強水,師父還給我帶了地六成水符二十道。淨水符二十道,坎水真兵符一道!哪怕咱們被人抓住,只要有水,就困不住我們。”
錢逸群等他得瑟完,問道:“你有言靈天賦麼?”
“呃?那是什麼?我的天賦是通神,不行麼?”符玉澤緊張道。
錢逸群生怕符玉澤也有天賦言靈,萬一讓他應了這些烏鴉嘴,自己今晚恐怕就悲劇了。聽符玉澤否認,他這才放鬆了些,說道:“這些符聽上去很厲害,但是不夠實用啊,我們不是去砸人場子的,只是探聽點訊息。”
“至於輕身符,隱匿符,那些都是我自己畫的,你要多少就有多少。”符玉澤從袖子裡摯出一方小小的棗木印璽,厚約七分,長寬一寸半。
“看,這是張師伯賜我的陽平治都功印!”符玉澤得意道。
符籙不落印,就和公文不蓋章一樣,完全沒用。而印有多種,其中正一的陽平治都功印,便是級別很高的一種。
“治”是五斗米道的行政區劃,共有二十四個。一治的最高領導人便是督功,原本是考校信徒功過,呈秉上蒼的司職。
陽平治是張天師駐地,都功一職便由天師自領。故而陽平治都功印便是張天師的教職聖印,代表天師。雖然天師只有一位,但這印璽卻不止一方。除了祖天師傳下來的,還有皇帝賜的,天師自己治的……而且使用這印的人也並不一定是張天師,只要張天師許可就行。
符玉澤隨身帶著這印璽,的確可以說自己想畫什麼符便有什麼符,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錢逸群望了一眼狐狸,見狐狸微微點頭,便道:“來,咱們先準備點符,然後哥哥我帶你去玩個刺激的。”
符玉澤宛如被電擊一般,整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不活躍起來。他苦苦追尋的,不就是刺激麼!
無論是大庭廣眾跟錢逸群叫板動手,還是假冒厚道人故意挑釁整個江湖,都只為了兩個字:刺激!
——道爺我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跑來這麼個地方送信,不就是為了刺激麼!
符玉澤渾身激動,對錢逸群的稱呼也顯得格外誠懇。他道:“師兄,除了那兩種符,你還要些什麼?”
“還有那些符?”錢逸群問道。
“唔,我這裡有本天師符籙總譜,你自己看。”符玉澤從袖子裡抽出一本厚厚的符籙書冊。
雖說是假傳萬卷書,但是這種“假書”也有其存在的意義,比如眼下可以讓人迅速檢索。
錢逸群才翻了幾頁,符玉澤已經一本接一本拿了五六本出來,乖乖捧著。
“小符呀,這些只有圖形沒有解釋說明?”錢逸群連符頭符膽都認不全,光看圖形怎麼知道有些什麼符?
符玉澤定定看了錢逸群片刻,突然大笑道:“你原來不懂符!哈哈哈,竟然有不懂符的道士!”
眼下正一勢大,但也不能否認玄真、丹鼎兩宗的存在啊!難道天下就只有符籙宗才算真正的道門?
錢逸群將書還給符玉澤,道:“就輕身符和隱匿符,各來個……十張吧!”
錢逸群以為自己獅子大開口,其實這不過是符玉澤在天師府每天的功課量的一半。這小子絲毫不放在心上,連討價還價的念頭都沒有,便回到屋裡取出自己帶的符紙、筆墨、硃砂、印璽赤泥……凝神靜觀,溝通真神,掐了指訣,揮毫便畫。
不一會功夫,錢逸群要的符便已經準備停當。符玉澤見硃砂還有得剩下,道:“這不能剩,我再畫兩張。”
錢逸群見他如此輕鬆,心中暗道:很好,下回可以多要點,到底這東西簡單實用。
“對了,你會畫九鳳火獄符麼?”錢逸群想起自己唯一一次用過的符,印象深刻。
“那是上茅山傳到下茅山的符籙吧。”符玉澤道,“我是龍虎山符籙,你不會連三山符籙之分都不知道吧?道長!”
符玉澤逮到了反擊的機會,絲毫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