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意義在於淘汰與沉澱,而軍隊的意義便是戰爭與和平,當然還有那之後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毀滅與繁榮。
分割成一塊塊的燦爛陽光從樹林上空投射了下來,逐漸變弱的光線中,有誰偷偷地,嘆了口氣:這該死的行軍,躲在這裡都半天了,上頭還不讓行動!
“嘿,你怎麼了?”
無論自己再微小的動作,身邊的同鄉總是會第一個發現,被監督一般的難受啊,有的時候真是覺得頗為無奈。
“啊,沒什麼,突然感覺有點冷而已。”
“是的呢,不過看時辰,就快要到出發的時候了。”同鄉聞言一笑,理了理衣袖,輕輕舉起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眉骨之上——這是他遠觀之時的習慣動作。
“哼,但願不要是空歡喜一場才好,要知道他們才不只有這一條道路可以選擇!”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他們對此次行動的成功率以及成功之後的斬獲還是有所懷疑。
“啊啊,我沒告訴你麼?舅舅說了,咱們的計劃天衣無縫,肯定沒什麼差錯的!”
“哼哼,知道具體情況,你好像很不得了的樣子。”
“誒,羅大你就少說一句吧?張四你接著說!我們就愛聽這個!”起鬨的人,越聚越多了。
“我聽舅舅說的,現在柴桑的南面正處於戰火之中,那群鄱陽湖的水賊正在跟孫安軍交戰呢!”
“那不是還有東面和西面可以去麼?”有人提出了疑問。
“你個笨蛋!東面不到百里遠就是鄱陽湖,他們怎麼敢冒著被水賊掠奪的危險去哪裡?而西面同樣距離的地方就已經是荊州的地界了,他們能夠有的選擇也只有北上而已!”張四秀優越的時候到了,小白們也只有閃著星星眼聽著的份了。
“嘖,就算他們要往北來,也可以選擇東北和正北啊,憑什麼就說他們會朝這邊來?”哼著鼻息,不由自主抬槓的就是看不慣他的羅大了:明明自己才是村裡出來最年長的,你只不過是憑藉著裙帶關係當上軍侯罷了,看著吧,有一天我也會從什長升為軍侯,不,我要成為更厲害的將軍!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需要散播謠言,說水賊從東面攻過來了,你猜他們會不會才咱們這個方向過來?”張四搖著手指頭,那樣子就像是在說:你不懂的。
“哇啊,好厲害的計謀!”
“是呢是呢,武將軍是高人呢!”
滿是不甘心的羅大被爭先恐後巴結張四的什長、士卒們所擠開,悻悻然走到十多步以外的地方,找了棵樹靠著坐下,“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樣拿不出手的計謀肯定差勁極了,說不準會被別人輕易識破!”算是宣洩吧,他在用語言述說著自己的不滿。
“全軍整備!”
就在這時,傳令兵騎著快馬呼嘯而至,他手中的令旗在宣告著:行動就要開始了。
沒有人敢怠慢傳來的命令,頃刻之間,自張四處堆積的人群便散了開去,各自整頓自己的部下,結成行軍的陣型,或是回到自己上司的地方加入佇列,聽候進一步的指示。
“全軍出發!目標柴桑城!”
“誒,不是說要接收百姓的麼?怎麼是……”
“聽從命令,不要多嘴!”
……從樹林中並排而出的隊伍,井然有序,氣勢非凡。而在他們中間的,是此次掛帥領兵的賀齊。
“接收百姓的確是此行的目的之一,只不過咱們只需要派少量計程車兵把他們引導去主公的領地,接著就是將他們隔離起來迅速治療有可能染病的人。不過用一半的江夏土地去換這萬餘的人口和十幾車藥草,總覺得不是很賺呢,所以主公給了我便宜行事的權力,而我覺得咱們還是需要更多好處的。”好在此病的特性,讓賀齊對於傳染並不是太過擔心。而關於為何進軍柴桑,賀齊對著身旁的幾位副將,如是解釋。
“百姓逃難,重臣臥病,柴桑人心渙散攻則下矣!只是末將不太明白,這樣一座瘟疫之城,要之何用?”武安國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他也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誰說我攻之就一定要之了?”
“克而不守,不等於未進寸土麼?”
“別忘了,柴桑可都有誰!”
賀齊的意思就是,攻打柴桑只為了抓獲城裡的要員,那裡可是尚香姐勢力的治所!若能做到,尚香姐必然元氣大傷,這可不僅僅是一座城池、一支軍隊的損失那麼簡單了。
至於荊州方面想要賺錢的初衷,呵呵,對不起了,你們也許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