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剛才為何嚴詞拒絕呢?”
附庸風雅之下,他們還是喜歡八卦的文人啊。其實這事沒那麼簡單,要不是有人提到齊景這個名字,恐怕也沒人這麼關注林家仁了。
齊景者,上屆、上上屆文亭之會所推舉的首領……齊星的侄兒,屬於小有名聲的冉冉升起之星,在後起之秀中算是佼佼者,現年只得十七歲與馬良同屬小輩。而他的叔叔,今年三十的齊星,則是連續四年把持首領位置的名望之士,雖然談不上德高望重,但也算是服眾且有才的一位文士首領。
這齊景每年文亭會時私洽新人也早就有所風聞了,只是大家都礙於對方家族的勢力有所顧忌,所以新人不知而不說,舊人有知而不言,便形成了齊家對此地位的壟斷形勢。要知道每次推舉都是舉手表決,每年的拉票可是用在一時,而舊人不知者聽於聲勢,知者忌其聲威,新人則是看新鮮,誰給好處就投給誰。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文亭這幾年出了什麼狀況,還以為這還是過去那個文亭,一進來便傻乎乎地被套牢,軟硬皆施防不勝防。而馬良馬謖兄弟則是致力於改善此等情況,否則言道越發狹窄,文亭都快變成專門為官府說好話的宣傳工具了。
305 反轉
這真心是個爛攤子。
林家仁還沒回答,好事者便蜂擁而至。
他們思考的倒也不復雜,這件事無非兩種情況:一則對方剛來,真的不熟悉箇中情況,由於自己的個性原因,強硬地拒絕了齊景的提議或是利益交換;二則對方就是齊家的託,是用說明自己不做託來表明還是有人敢於反抗,對於這樣的人齊家不但不嫉恨,反倒是相當欣賞,一方面表示大度再次提升自己的名望,另一方面則開個好頭,也就是引蛇出洞,將反對他們的人統統引出來,一網打盡!
若是第二種情況,光是想想都覺得讓人背後一涼啊。正因為林家仁是個一沒名聲,二沒見過的人,這才不好判斷。
但不是每個人都是這麼想的,比如那些自願咬鉤或是被安排咬鉤的人,他們肯定就一個想法,自願的要麼是傻缺一廂情願要麼是豪賭受夠了,被安排的那就要簡單多了配合而已。
這個“每個人”裡邊當然不包括馬謖,他心裡頭想的是第三種情況,連他哥都瞞了,只有他和林家仁知道的情況。
是計謀就有一個套路,這個套路中自然需要一個演員,可巧這兩年林家仁已然爐火純青,眾目睽睽之下,說個謊連眼睛都不眨那就是家常便飯:“那個啥,我只記得那人身著紫色衣服,瞪著一雙牛眼正朝我面露兇光呢!”說完林家仁做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樣,就像是跟曹操煮酒論英雄被嚇得連筷子都掉了的劉備一樣,只不過這裡沒有電閃雷鳴,只能自由發揮:“煞氣好重啊,他究竟是誰啊?”
一時之間,眾人譁然。還真有不忌憚的傻子存在啊,敢於在這麼多人面前指出齊景來,在這四年之間還是頭一遭!他到底是真傻,拿人當槍使了呢;還是老天有眼派來個後臺夠硬的傢伙,專門來整治齊家的?沒人可以確定,只是知道他做了件他們不敢做的事情,心中拍手稱快的有,不屑的也有,為其命運擔憂的有,期待其身份的亦有。
“呵呵。”兩個“呵”並不連貫,齊景的臉色真的有夠難看的,心想這傢伙怎麼會認識自己同時又嘆息叔父你怎麼還不來,卻只好硬著頭皮指著林家仁說道:“好好好,別說我們從來沒見過了,就是有見過也並無冤仇啊,你怎可含血噴人!”
文人就是文人激動的時候是絕對不如三教九流的,人家那可是一不潑婦罵街,二不問候女眷,三不動手動腳。這吵起來肯定沒什麼快感就是了,要是兩邊都是文人還好說,起碼人家也是這個範,否則你跟人家吵盡說些聽不懂的,這還吵得起來麼?哦,我還給忘了,在文人那裡,這不能叫吵架,得換個詞——爭辯或是抗辯。
“哦?可有人證明你沒有跟我在一塊?先別忙讓人跳出來,跟你關係好的自然不能作數。還有哦,我剛才可聽見有人作證說你就在這了。你也先別讓人家站出來你好打擊報復什麼的,你先出示證據!”
“你……你!!!”
“不用你你你我我我的了,難道非要我把你送給我的這塊金子拿出來作證,你才肯承認麼?”說著,林家仁變戲法似的從袖口掏出了一塊金子,金子不大但是一閃一閃的相當好認。“還說事成之後另有一金,難道齊兄都忘了麼?!”說著他便唾棄的將金子扔到了地上。
林家仁氣場十足,擺的明顯是在會稽一年多養成的官威,還是自帶狐假虎威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