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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併為之自豪的東西,已經被她親手毀滅。

記憶中仍舊清晰的一切與眼前的景象漸漸重疊。那道曾經照進了他心中的,冷冽月光啊……

坎特的嚎叫微弱下去,最終完全沉寂。圓陣上浮出六個深色圓點,在它的兩邊,兩人的身體如映象一般,同時從胸口開始逐漸崩潰成塵埃。

居然不覺得有多痛,還是說已經麻木了?他想。

儘管沒有渢那樣豐富的知識,不清楚身前的法陣到底是什麼,但他卻並不感到震驚或無措。其實,他早就預料到了吧,這種結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族長問他是否願意為家人和族人獻身的那時?抑或是說,早在他還在那深淵邊上顫抖的時候?

他太弱小,他只是盤中一顆棋,只是歷史中的一顆塵埃。

“那是沙蛛之眼,對殺死你的人起作用的覆滅咒術,淨厘。”那個聲音從上方傳來,即便多了些許沙啞,也依然輕盈而莊嚴如斯。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嗎?所以……”淨厘掙扎著開口,話語中依然帶著刻骨的憎意,“所以,我已經是你的阻礙了,對嗎!”

赫映靠在君麻呂肩膀上的頭微微側向前方,已經失去光彩的黑瞳對準了正在死去的男孩,嘴唇仍是不見有任何動作,而那聲音已經翩然落下:“四年前……”

“你以為你的恩惠很值錢嗎!”男孩嘶聲咆哮。為什麼呢?赫映的這一句話鑽進心中,湧出的不是更深的恨,卻是刺骨的痛。

赫映毫不動容地繼續說:“四年前,‘荊羅’哈維爾的咒術將一個縱隊的地族人變成了魔獸,那隊人多數在哈維爾戰死後,經他們**師之手恢復了原樣。”

萬物靜寂,那聲音如同遺世獨立的月光,在無波的夜色中揮灑。伊斯雷嘴角掛上無奈而頗有深意的笑,剛到的風暮半閉雙眼微微垂首,他們默然而立,彷彿傾聽著久遠的記憶。

“但有一名落單計程車兵,他本來可以得救的,卻在忍耐殺欲返回尋求幫助的途中,被一個小孩激怒。”

淨厘徹底怔住。

他懂了,就如四年前捨棄了那名地族人,一年前捨棄了己方的軍隊一樣,如今,她捨棄了他。那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原來,竟是這樣簡單,只是這樣簡單。

他流著淚,用盡剩下的力氣仰頭大笑,但又有什麼能阻擋音之天柱穿透一切的聲音呢?月光照在他逐漸化為飛灰的身體上,照在他直到最後也不肯合上的眼中。

而決然的“音”不曾停滯。

“詛咒我吧,淨厘。”

選擇

方坑中的兩人都已化為灰燼,“沙蛛之眼”散去,一枚齒輪從塵埃中浮出,銀光流轉,穩穩落於赫映的掌心。

站在樹枝上的風暮睜開雙眼抬起頭,又輕嘆了一口氣,腦袋倏地向左一偏,一片鋒利的冰刃擦著頭髮尖嘯飛過。而後她又把頭向右側了一下才擺回原位,彷彿方才的動作不過是在活動頸椎。

“又見面咯~”她燦爛地笑著,向那個從下方掠過的身影招了招手,這動作當然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於是,她頗為不滿地撇了撇嘴,懸在半空中的手向前伸去,兩指輕輕一彈,“喂……”

氣流如張大嘴的兇獸包繞而來,洛淞驚覺,在奔跑中急忙回身,穩住下盤,冰刃聚合成長戟,猛地挑向風之壁的側面,試圖從旁突破。

“你很沒禮貌誒。”風暮繼續說下去,掌心翻向上方,五指一勾,風壁轟地炸開,好幾棵鐵樹在狂風之下斷裂,大堆零件灑落在飛揚的塵土之中。“而且,為什麼偏偏是我啊?”

“因為你剛好就擋在他前面。”伊斯雷掂著一個連著金屬細線的“玻璃珠”,那是隱藏在樹枝末端的微型監視器,他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會,又啪一聲把它捏碎。

“切。”風暮再一次不爽地撇嘴,從樹上縱身跳下,在雙腳落地的同一個瞬間,湖綠色的光芒破開了飛揚的塵土,卻並不是洛淞和他的長戟。

身披符文的渢徑直衝向風暮,幾乎集中了所有力量的指尖比對戰伊斯雷那時還要明亮,而身體卻不設半點防禦。

失去理智了嗎?風暮心想,然而,風暮越來越近的臉被清晰地收入眼中。那竟是一個淺淡的笑,帶著悲哀和自嘲,卻無比清明的淺笑。

於是風暮也笑了,她笑著將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也舉起,雙手以交疊的奇怪姿勢,各自結了一串完全不同的手印。

清風蕩起,渢忽地感到身體一滯,踉蹌著跪倒在地。跟冰族線條分明的法陣不同,風系法陣的輪廓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