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櫻花重重按住了女孩的肩膀,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已經接近低吼“不要相信他說的話!力量不是那麼便宜的東西,即使依靠那種東西達成了願望,你也絕對會後悔的!”
“……櫻花姐姐,”女孩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她說著,緩緩抬起了埋在雙臂之間的臉。
櫻花瞳孔驟然一顫。在一瞬間,她竟然在那個女孩眼中看到了刀鋒般的寒光,但回過神來,映入眼中的卻仍只是那張平凡的臉上的那雙平凡的黑瞳。
是錯覺嗎……
“為什麼非要勸我逃走呢?”女孩說話的強調也是很符合那副外表的平凡,平凡的平靜,平凡的略帶疑惑。既然如此,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會覺得背脊生寒。
那雙平凡的黑瞳直視著她的雙眼,難以名狀的目光彷彿釘進了她心中的最深處。
“明明想要逃跑的是你,後悔的也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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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整齊的人工木材林來到小城的近郊,武藤和樹和津村鬥貴子跨下小摩托,奔向正在指揮人員佈置的火渡戰士長。
“來了嗎?”還叼著一根菸的紅髮戰士長把剩餘的工作交給副手,轉向他們:“你們也做好準備,犯人很可能就在這附近。”
“真厲害啊!”和樹環顧了一下週圍忙碌而井然有序的戰士們,感嘆道:“明明之前派出的搜尋隊員們都毫無頭緒。”
聞言,火渡卻是輕嘖了一聲,他掏出手機給他們看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朵瓜葉菊,儘管形狀殘破但仍是新鮮的紫紅色,暗紅色的血漬佔據了幾片花瓣的邊緣。
“那是第三個被奪走核鐵的戰士的血,”火渡吐出了一口煙霧,“現在是夏天,瓜葉菊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花,會養這種花的溫室不多,據我們所知,至少在這個縣內就只有這片鮮花種植區有。”
“這是在襲擊現場找到的?”鬥貴子問,想想有覺得不對,如果早就已經發現了這種明顯的線索,戰團派出的搜尋隊就不會如此漫無目的了。
“不是我們發現的,”火渡滿臉不爽,他吐掉菸頭,用腳在地上踩滅,“是穿在指甲刀上從視窗射進來的。”
“誒?”驚詫直白地在和樹臉上表現出來,但他馬上就想起了下落不明的早坂姐弟,語氣中不自覺地摻上了期盼,“難道……”
正欲回到隊伍中視察工作的火渡回過了頭,語氣卻是冷冽得讓他們心頭一顫:“如果當真如此,那自然是最好。”
戰士們是以二人一組的形式參與行動的。當犬飼察覺到那股淡薄的催化劑味道時,他正和圓山二人一起進行縱向探查。
對於這股異常的氣味,他們來不及細想和深究,因為在深思之前,答案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那雙有些發皺的皮鞋落在街心花壇的小石階上,發出啪啪兩聲悶響。
圓山果斷掏出了懷中的核鐵,而犬飼則對耳邊的微型對講機大吼:“隊長!”
“武裝鍊金!”圓山手中的核鐵迸射出藍光,畫著齜牙笑臉的泡泡彈向目標疾飛而去:“泡泡籠!”
然而下一瞬,眼前的景象讓兩人都僵在了原地。曾將無數敵人捲入無法掙脫的炸裂牢籠中的炮炮彈破裂了,就和真正的肥皂泡被戳破一樣,沒有火焰,甚至沒有留下一絲聲響。
“退下!”犬飼首先反應過來,將圓山拽到背後,吹響了早已夾在手中的犬笛。
武裝鍊金。殺人狂犬病!
三匹鋼鐵軍用犬猙獰地咧開一嘴尖牙,咆哮著撲向敵人。而兩名戰士則在軍用犬撲出的瞬間飛速後退。
戰團給予他們的指令是確認不敵時以逃跑為先,無謀的犧牲是沒有意義的。
然而,幾乎就在那令人牙酸的,鋼鐵撕裂聲響起的同時,他們也聽到了被灌入腦中的,耳膜破裂的聲音。
肺部的空氣猛地衝出口鼻,全身的血液彷彿在橫衝直撞。他們摔倒在地,匍匐掙扎,張大的嘴巴甚至發不出叫喊。
他們的雙眼因極度的恐懼而瞪大,模糊的視野之中,那雙發皺的皮鞋正在緩緩逼近,彷彿承載著死神的宣判。
打斷了這一切的,是瞬間將天地的一角渲染成赤紅的一抹光芒,熾烈的火焰如巨浪般橫掃而過,花壇中繽紛的海棠化作焦黑的飛灰。
方圓百來米的大地上,只有兩處地方免受了烈焰的洗禮,一是兩名戰士的所在之處——那自然是火焰主人的刻意為之;二則是那雙發皺皮鞋的周圍——那本應是火焰之浪的目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