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他們的掌門凌虛真人一直昏迷不醒。
明明身體上的傷早已經治癒,然而他卻遲遲不能醒來,安睡的樣子悄無聲息,要不是魂殿裡他的魂燈一直雖然較之前黯淡了些許卻依舊明亮,教中弟子們簡直要以為掌門他已經仙去了呢。
不僅是行雲教內動員起一切力量搜尋靈丹妙藥,夏家這些天也沒少從自家的七玄閣貢獻出靈藥來,就連東臨竹家的這些妖修們,因為有救命之恩存在的緣故,也沒少利用自己身為妖修親近自然的優勢,一次次的送來天材地寶。
而那些交好的門派雖然有些不明就裡,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紛紛派人送上了藥材來。
尤其是凌雲宗,除了宗主夫婦送來的東西以外,還有一個叫白澤期的修士,正是上次代替他們宗主前來觀禮的那個,看的出來幾乎是把自己儲存多年全部的私庫都給送來了,毫無保留,據說如若他不是正處在大晉級的緊要關頭,這幾年必須不能出關,恐怕是一定要親自過來的。
但是這些卻通通都沒有任何作用。按理說,哪怕是離魂了呢,這樣滋養肉身,對於天生相互有聯絡的神魂的好處也是莫大的,更是會加強身體和魂魄間的吸引力,安於淵哪怕是隻有半分神智在,此刻也該回歸了才是。
長久下來,大家心中都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如此情形,排除了安於淵已經魂飛魄散這種不切實際的猜想,要麼,他因為某種原因所以一直不能回到身體,要麼,就是安於淵他自己不願回來。
而寧夏初死死認定的,則是後一種,他固執到有些病態的覺得正是因為自己當初居然下手傷害了師父,所以師父痛心之下,已經再也不願意要他了,寧願重新找一個新的肉身去奪魂。
這種想法折磨的他日漸消瘦,痛苦之情溢於言表——而原本在二次覺醒了血脈以後,他的身體是遠超普通修士的強悍的,無論如何也不該這麼清減的。
赤發紅眸配上他現在頹廢的眼神,再加大家曾經親眼見識過的,那種鳳火的威力,寧夏初就像是孤狼一樣,讓弟子們在發自內心敬畏的同時卻有些不敢接近,好在教中還有餘向木的存在來協調一切。
當初餘向木並沒有跟去血魔教,而是一直聽從安於淵的安排坐鎮教內掌管事務,卻沒想到等回的是這樣一個噩耗,但是他到底還是一個極其守信的人,即便是這種情況,雖然悲痛,卻也還記得一定要完成師父對他的囑託,管理好行雲教。
——要是哪一天師父突然醒來了,他總要還給他一個清明的行雲教,能夠挺起胸膛告訴師父,弟子沒有讓您失望才是。
但是除此之外,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了。
就連去勸慰師兄,也因為他口拙嘴笨,語言蒼白至極而沒有任何作用。
——其實豈止是他呢?就連最是口齒伶俐的林玉墨和水清淺都對喬無念毫無辦法,夏輕歸也亦是有心無力。
但凡是勸話,也要被勸的人肯聽才行,否則說的再多,也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更何況,其實他們內心對於安於淵的擔憂和焦急半點也不少,有些話,張口時連他們自己都覺得毫無說服力,更何況是對別人呢。
他們也只能無助的看著喬無念日復一日地守在安於淵的身邊,貪婪又渴望地看著安前輩目不轉睛,明明離得那麼近,卻自厭的連伸手觸碰都不敢,只能喃喃著一些令人聽了簡直心酸到哭的話來。
“師父,是我不好……您當初就說過,我們在一起,總有一天不是我傷了您就是您傷了我,是我愚蠢,竟然不以為意,沒臉沒皮的磨著讓您接受了我,現在、現在……”他顫著身子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現在我依舊厚顏無恥的賴在您的身邊,您就不想回來處置我嗎?我都替您想好了,等您回來,親手廢去我的修為,再將我丟離出教,您重新找、找……”他哽咽了好幾次,咬著牙你、自虐一樣的說下去,“找一個對您全心全意的道侶,修為要比我強,容貌也要比我好,什麼都要把我比下去,然後讓我這輩子都飽受相思之苦,求而不得……徒兒應受。”
“師父,您要是恨極了我,不想再回歸身體……您奪我的魂好不好。您看,既可以讓我這樣令人厭棄的傢伙徹底消散,您又可以利用我的身體得到傳承,我的修為不高您肯定看不上,但是我身具鳳凰血脈,它若是在您手上一定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您要是來奪我的身體,我保證不會抵抗的……只要您讓我死之前再看您一眼,就一眼……對不起,是我太貪心。”
……
每次不小心聽到只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