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螢尷尬了下,而後低下頭,“是我先喜歡他,而後求著父皇賜婚的,其實寇氏……從前是不同意的。”
漣漪深深嘆了口氣,想到那雲夫人,相由心生,看其面相便能感覺到,她是個多事的主兒,有強大的掌控欲,喜歡用自己的意志去左右他人。“那你從前在雲家,她也為難過你。”
初螢一愣,而後噗嗤笑了出來。
“怎麼?”漣漪驚訝。
本來心情低落的夏初螢被漣漪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一些,“漣漪啊,你雖聰穎,但到底鮮少接觸道這上層人家,即便是寇氏再不願意,她能拿我怎麼樣?正如你剛剛說的,我夏初螢首先是鸞國公主,其次才是雲家兒媳,加之我去雲家,恩威並施,她自然也是對我又親又怕。如今,她變了,以為雲家功績了得便直了腰桿,還以為,我也變了,以後要靠著他們雲家大樹,可笑。”
說到這,初螢頓了下,嘆氣,“其實,我確實是變了,不再像從前那般咄咄逼人了,因為從前我要做他心中最特殊的存在,容不得那些女子春風得意。但如今……卻沒什麼想爭的**了,就如同溺水之人上了岸後發現,那水只到腰深,笑自己從前的拼死掙扎,溺的不是水,其實是自己罷了。”
蘇漣漪聽見夏初螢的長篇闊論,卻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哀。
高興?是因初螢跳出了那可笑的怪圈,不再愚蠢的將自己幸福放在一個男人身上,與其他女人爭搶這海市蜃樓一般的寵愛。悲哀,是初螢的寒心,哀莫大於心死,她未來該何去何從?難道就這麼在公主府逃避一生?
“原來如此,那我剛剛為你打抱不平,看來是多此一舉了。”漣漪試圖讓話題歡愉起來,儘量說一些開心的。
初螢伸手拽住漣漪的手臂,“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世上最幸福之事,並非是自己取得了勝利,而是在困境面前,有人挺身而出,為自己遮風擋雨。漣漪,謝謝你了,從前我還以為,到了京城便是我來照顧你,沒想到,最後還是你照顧我。”
一邊說著,一邊心中感慨,她也算是因禍得福,迷霾散盡,找到自我,收穫友情。
漣漪一挑眉,“從現在開始,我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難道還不是你照顧我?”
初螢噗嗤一笑,“行啊,隨便你吃住花,我就看你能不能吃窮我的公主府。”
“話說,你的錢我還沒還給你呢。”在制鐵廠建立初期,因資金週轉困難,蘇漣漪從初螢手中拿了不少銀子,後來雖賺了錢,但一次次擴大生產,資金又重新投放進去了。
“銀子不要了,你直接賣身給我,以後陪著我好了。”初螢嘻嘻一笑。
漣漪愁眉苦臉,“那我身價太低了吧?不划算了,要不然你再給我點銀子當補償?”
“好啊,你開個數。”初螢也不含糊。
漣漪趕忙打住這個扯得越來越遠的話題,“和你開玩笑呢,我若是賣身給你,飛峋可怎麼辦?”
初螢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飛峋,你還好意思提飛峋?你可知剛剛給飛峋帶去多大的煩惱?你這不是讓飛峋左右為難嗎?”
漣漪微微一笑,“我的心思,你哪能猜到?”
初螢撅嘴,“討厭,我不猜,你直接告訴我嘛。”說著,撒嬌似的開始搖漣漪的手臂。
蘇漣漪噗嗤笑了,“別搖了,一會把我晃暈了,就沒人給你講我的打算了。”
初螢趕忙鬆了手,親自為其倒了茶,“好好,蘇小姐,小女子洗耳恭聽您的高見。”
漣漪笑著,“高見談不上,愚見倒是很多。”伸手接過初螢送來的茶碗,低頭抿了一下,收起了剛剛的戲謔,臉上多了嚴肅的表情。
“首先,雖然我不願承認,但門第之分還是存在,想改變這個事實,就要自己奮進爭取,而非委屈就全便能得到諒解。
其次,雲家人,尤其是雲夫人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是知曉,我委曲求全能換來什麼?能換來的只是無盡侮辱,更有甚者,他們還會以為我也同意了他們的觀念,更是有理由拒絕我、挖苦我。
再次,你怕我如今與他們針鋒相對,即便是以後過門也沒有好日子?那我告訴你,若是我委曲求全,日子就慘了,雲夫人後半生的樂趣,怕就是日日想法子折磨我了。所以,反正日子都不好,還不如破釜沉舟。
最後,你擔心飛峋難辦……”
夏初螢點了點頭,前面的那些,她雖是擔心,卻不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她確實不想爭,但也不是好惹的,若是雲夫人做的太過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