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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韋陟的排場確實很大,比起之前去迎接王維的“低調”相比,此時卻有幾十位侍女僕從侍奉在兩人身旁,而別看這時桌上的菜餚美味異常,這確只是韋陟平常所吃的東西。
韋陟在吃的上面,確實講究,首先飯菜必須特別jīng細、潔淨,米要用鳥羽挑選,沒吃一頓飯,他因為不滿意而扔掉的菜餚食物,何止價值萬錢,而他去別的公卿世家去赴宴時,雖然同樣是山珍海味俱全,但他也不願動筷。
王維飽餐之後,忍不住讚歎道:“殷卿你家的飯菜,真是一絕,就憑這飯菜,來這便不虛此行!”
對於友人的稱讚,韋陟那一直冰著的臉又浮現一絲淺笑,月光下他那yīn柔jīng致的臉頰愈發迷人,使得那些侍女都往自家主人臉上瞄。
“十三郎只要你想,可以隨時在這裡住下去。”韋陟輕抿一口夜光杯中的葡萄酒,目sè柔和的望著友人,他對這種來自西域的美酒情有獨鍾,那透過水晶杯後猩紅魅惑的顏sè,讓他覺得異常賞心悅目。
王維婉拒道:“殷卿的好意我心領了,若是我一旦習慣了這裡的美妙,豈不是rì後都無法享受口腹之yù了?”
韋陟也不介意,只是退一步道:“那今晚宿在這裡好了,太學中的那些所謂的學舍,哪裡是人住的,你根本就不需要飽受那種折磨。”
王維飛速搜尋記憶,才知道太學中的學舍就相當於後世的學生宿舍,條件確實不怎麼樣,想了想,便答應了韋陟的建議。
韋陟對於王維的“開竅”顯然很愉悅,因為以前的王維雖然xìng格很好,但在某些事情上實在有些迂,這倒和韋陟的傲慢冰冷有得一拼。
“我這裡的侍女,全是難得的好貨sè,你今晚可以隨意享用。”韋陟舉著水晶夜光杯指向那恭候在那兒的侍女,極其淡然的說道,彷彿在他的眼裡,這一堆可以稱得上漂亮的美女,都是沒有生命的貨物。
那些侍女聽到這些話,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慌的神sè,顯然知道被享用後的下場是什麼。
韋陟的侍女,除了那一位幫他執筆信箋的,也就是今rì扶他下馬車的貼身侍女以外,可以說,其餘的侍女完全沒有“保障合同”,必須要保證身體冰清玉潔,純淨無比,一旦破身,則會被他無情的賣掉,然後再補充另外的處女。
為什麼獨獨那一位侍女是特殊的呢?那是因為韋陟讓她負責他的信函。往來的信函、奏章,他從不親自書寫,而是授意給他的侍婢代擬代書。他的侍婢代擬的這些信函、奏章,措詞的分寸正好符合他的心意。而且書寫的字型遒勁流利,都非常符合楷書的規範。韋陟只簽署個名氏而已。他常常自己誇讚他簽署的";陟";字,宛若五朵雲彩。當時,有許多人都效仿他的這種簽署方式,被人稱為";郇公五雲體";。韋陟常年使用五彩紙為信箋。
韋陟rì常的奢華程度,達到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在王維看來,韋家無疑還是有暴發戶的嫌疑,但他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很羨慕韋陟這個人生贏家啊,太**了。
“殷卿切勿如此,你知我與崔家女有約,我不想負她。”王維露出苦笑,實則卻是比起崔瓔珞來,這些侍女的美貌差得太遠,他真的提不起興致。
“十三郎,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實話實說嗎?”韋陟蹙起眉頭,微微不悅,模樣極其冰冷傲慢,讓人看了便覺得有種厭惡感。
只是王維卻知道,韋陟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沒有任何刻意做作的成份。
“好吧,那我可以不可以說你的這群侍女全是庸脂俗粉?”王維不屑的掃了那群侍女一眼,顯露出的氣度,讓人心折。
韋陟忽然展顏大笑起來,心情非常愉悅,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隨意將價值千金的水晶夜光杯扔掉,砸在地上變成了一片片晶瑩剔透的碎片,他無比贊同道:“正是此理,我想你也不可能真正在意一個女人。”
“說起來,那位崔家的嫡女,真的會成為你的正妻?”韋陟又問道。
“此事怕有波折。”王維將這次在王家的事情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韋陟,倒一點也沒隱瞞。
“世態炎涼,趨炎附勢,真是醜陋,看來所謂七宗五姓中第一的崔氏也不過如此。”韋陟很不屑的說道。
“人之常情罷了。”王維顯得很豁達,“不是什麼人都能像殷卿這般誠摯,人們都說你簡慢、高傲,但事實上只是你不願與俗人一般見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