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臉:“讓李副部長見笑了,他是東利鎮三河村村主任田全!老田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我就說很快會再見麼!”田全把編織袋扔在地上,那裡面最少也有四五十斤魚,“咱這叫踩飯點來的,就是要找幾位領導喝一盅,瞧瞧酒都帶來了!”
老田根本不管小李同志是什麼領導,也許在他的眼中,上面下來的幹部都一個德性,除了揩油就是下罰單!田全另一手拎著的是個酒桶,那種十斤裝塑膠桶,難不成是小燒?李銘笑了,沒見過拿小燒送禮的,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覃鎮長越發尷尬:“老田別胡說,這位是新任銀松縣縣委組織部副部長李銘同志,今天是下來調研工作的,你有啥事回頭再說!”
新任銀松縣縣委組織部副部長?田全張大嘴巴合不攏,沒想到自己送魚的居然還是個小官僚,身為村主任對體制內幹部序列還是很瞭解的,田主任很清楚,這位足以左右東利鎮絕大多數人的仕途命運,哎耶我去自己太過分了!
一時間田主任居然有點手足無措,李銘笑笑握住老田的手,上面還是溼漉漉的:“還是一起吧,我車上的魚還是田主任送我的呢,那個尹主任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一趟,車後面有好酒拿來兩箱,還是茅臺吧五糧液醬香味的喝不慣。”
“不麻煩不麻煩!”
能夠給新任銀松縣縣委組織部副部長跑腿那是很榮幸的事情,沒見鎮裡其他幹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麼?平常縣委組織部副部長高高在上,鄉鎮幹部想要見一面那是難上加難,今兒能夠和李副部長有交集,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尹主任抬腳剛要走,李銘又道:“你還是叫個人一起去,順便拿十條大中華下來,冰箱裡還有一隻叫花雞幾瓶罐頭兩瓶紅酒,”見大家一臉驚奇,李某人趕緊補充,“本來是要自己野炊來著。”
還真是城會玩!十月份的松港市已經很冷了,一早一晚水面都要結冰的,背陰處靜水面整天都凍著不開化。再過些日子那些大泡子小池塘都要封凍,這天兒野炊玩兒浪漫,這位是閒得慌吧?
也只有曲文福知道李銘喪妻不久,那還是朱麗回家發洩的時候喊出來的,儘管不知道春城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結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就香消玉殞,任一個人都難以接受。
說起來這裡老娶算得上熟人了,曲書記上前拍拍李銘肩膀:“我比你年長几歲叫你一聲老弟,什麼事都看開點,來來來我們先喝茶,叫廚房抓點緊拾掇,別把我們都餓死了!餓死了也輪不到你們上位!”
我去!這位沒喝就多了?啥話都敢說,李銘都有點佩服這位綠帽哥了:“不用著急,飢餓也是一種鍛鍊,據說少吃一頓飯是最新的養生,哈哈哈!”
大家都嘖嘖稱奇,此前有一位年輕的縣裡領導下來調研,那官派兒簡直堪比戲臺上的宰相,那是少年得志的張狂。可是眼前這位身居要職,儘管只是科級幹部,卻足以影響到諸多副科級科級幹部的任免,居然一點架子沒有,還真是親民呢!
人生還真是奇妙,曲文福絕對想不到自己能和李銘坐在一起吃飯,當初他媳婦和李某人可是政敵。據說兩個人的政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從秋分鎮到市委宣傳部,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媳婦就是看不上這個傢伙。
其實在曲文福看來,小李同志儀表堂堂還是很有親和力的,偏偏的朱麗那個女人不喜歡。曲書記大手一揮:“田主任的魚不錯,不過比起秋分村的魚還是有點差距的,用全魚宴招待李銘同志不大好。還是按照剛剛說的,弄一隻羊殺了吃一頓涮羊肉,可以做兩道魚做配菜。”
殺羊啊?秋收之際鄉鎮殺雞宰羊屠狗都是正常現象,也算是新時代的打秋風,不過通常這種宴席都會在招待上級領導的時候出現,小李同志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領導。
李銘掏出一沓錢拍在桌上:“既然曲書記有興致,我們今兒就好好吃一頓,買羊的錢我出!覃鎮長你別瞪眼,這頓是在你這兒此第一頓飯,別怪我越俎代庖!剛剛從春城調回來,一幫兄弟要吃一頓好的,還有比你這兒更好的地兒嗎?我這就打電話聯絡那幫兄弟,一隻羊不夠就來兩隻,一隻涮著吃一隻烤著吃,用不用我找大師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