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婚禮如期舉行。看的出來,那場話劇比婚禮更能另張一男激動,但他依然高興,畢竟,婚禮是人生最重的一場大戲,它有希望成為開啟一個新生命的序幕。
李春天作為為數不多的幾名男方親友被賦予了陪好女方賓客的使命。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嫁個女兒變得如此榮耀?劉青青家的親戚們各個趾高氣揚,神情很是唬人,李春天開始後悔當年沒有慫恿老大將婚禮地點選在北京。
婚車開到酒店門口,李春天忙著帶領女方的親戚前去觀摩,向新人拋鮮花、噴綵帶,忙得團團轉。之後是安排來賓跟新人合影留念,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拍的,從穿開檔褲的時候就被親戚朋友看著一點點長大,平日裡見到也未見得會怎樣,偏偏等到人家結婚得這一天一定要走一道這樣的程式,只不過想在陌生人前露個臉罷了,誰會關心他們
明天是不是會離婚?李春天會,她希望他們白頭到老。
終於熬到可以坐下吃點東西了,李春天從門口往座位上走的時候有人從身後拍了她肩膀一下。
轉身,那人看著眼熟:高個兒,穿著西裝,小小的眼睛裡不說話都帶著笑,像點點星光。
“哎,你也在這啊?”他說。
“是啊。”李春天答應,心裡卻想:這人是誰?話劇院的?怎麼以前從沒見過?怎麼會這麼眼熟?劉青青的親戚?跟她長得不像,可能是同事……
他好像看出來了,問到:“想不起來了?咱們見過。”
“是啊,肯定見過……在哪來著?”
他一笑,“我那車……”
李春天想起來了,她在三環路上撞了他的車屁股。
“你後來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我還等著你給我打電話報保險。”
“我第二天就出差了,昨天剛回來,哎,你哪頭的?”
“我……算是男方的吧,其實跟劉青青也熟,這不是……男方人來的少,充充場面,你呢?”
“我是劉青青的三哥,梁冰。”
“表的?”
“不是,我父親不是跟青青的母親重組了嘛,我們
姐弟四個青青現在是我們家小五……哎,那什麼,你坐哪桌?咱邊吃邊聊。”
跟李春天坐一桌得都是劉青青姥姥家的舅母和嫂子,見了梁冰都很客氣。李春天向親戚們一一敬酒表示祝賀,透著生硬,實在沒有辦法,在這些繁縟的過場面前,李春天永遠不能像李思揚那樣輕鬆。
坐下之後梁冰問她:“哎,你怎麼叫李春天?春天生的?”
“是,立春那天。”李春天點點頭,忽然笑了,“你這名字也夠有意思的,涼冰,反過來就是冰涼,可怕。”
“名字是爹媽起的,改不了。哎,對了,那天沒嚇著你吧,我那天等著去機場。”
李春天笑笑,不說話。
梁冰接著說,“哎,不過你開車可真夠愣的。”
梁冰說話特別有意思,不管說什麼前邊都先加個“哎”,偶爾還加個“內(那)什麼”。
“還不是因為因為他們倆。”李春天看了看穿著禮服的張一男夫婦。
說這話,劉青青盒張一男已經過來敬酒了,他們和一桌子的親戚得知李春天在路上撞過樑冰的車,非要讓她多喝了三杯給梁冰致歉。一邊喝了酒,李春天暗暗地想,可見梁冰在這個家庭裡是個重要人物,否則這些人不會如
此赤裸裸的討好他。勢利眼可是人人都無法擺脫的一條繩索?
婚禮進行了三個多小時,快結束的時候,李春天覺得酒勁兒上來了,她已經快扛不住了,想吐。於是拍了拍邊上的梁冰說:“我得先走了。”
“哎,你怎麼走?”
“開車。”
“你這暈暈乎乎的怎麼開?你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得了。”
“哪好意思勞動你,我還是打車走方便。”
“我車在修理廠呢,我開你的車把你送到地方我再打車回公司。”
李春天想了想,“也行,我實在沒有精神給他們善後了,你要覺得你早離開行,咱們就一塊走。”
“你放心,我們家就是人多,有得是勞動力。”
梁冰開著李春天的車出了停車場不久李春天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她睡了兩個多小時。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向四周看看,李春天居然發現她的車就停在距離酒店不遠的大橋邊的另一個停車場裡。梁冰在駕駛坐上睡得正酣暢。
“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