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朱媺娖雖然有些忐忑,但也想不到別的更好的辦法,只能跟隨前去。
田弘遇的府邸只隔了兩條巷子。叫開偏門,開門的家人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頓時給嚇得不輕,當即將眾人讓了進來。不多時,田弘遇的心腹管家便匆匆趕來迎接,也不敢聲張。直接將朱媺娖等人帶進了內宅。
但見到田弘遇時,眾人卻是大吃了一驚,如今的田弘遇竟然早已經臥病在床,形銷骨立,瘦的脫了相。得知朱媺娖等人前來投奔,田弘遇當即便趕走了這院子裡的閒雜人等,只留了幾名心腹的家人在旁。
“外公!”朱慈炤和朱慈煥看到田弘遇的模樣,卻是心中大慟,撲倒床前流淚不止。
看到自己的外孫安然無恙。原本奄奄一息的田弘遇卻是陡然間恢復了一些精神和氣力,在家人的攙扶下,斜倚在床頭,看著兩個外孫卻只是嘆息。
少頃,田弘遇卻是直接找來了自己的兩名家將,“外面的情形如今怎麼樣?”
“九門雖然都被順軍佔據,不過晚間,順軍各部都在城中劫掠。城門處看守的很是鬆懈,有機會混出城去!”
田弘遇點點頭。“事不宜遲,你二人帶上一些人手,分為兩路,分別帶著永王和靈王出城,找地方安置下來,等江南有了確切的訊息。再取道南下,到了南京,便去拜謁兵部史可法大人,他會妥善安排你等!”
“不可!”朱媺娖頓時喊起來,“山東朱總兵入京勤王。便是要接我等去山東,然後轉道南下,我答應了父皇母后,要好好照顧弟妹,我們四人萬萬不能分開!”
田弘遇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永王和靈王交給長公主你,老臣自然是一萬個放心。可如今監國的是太子殿下,今日出京便可以丟下了永王和靈王,如果再執意去江南,請長公主恕老臣言辭無狀,恐怕太子便不會放過他們兄弟二人!”
朱媺娖一時無言以對。
田弘遇當機立斷,“多帶上一些金銀,從速出發,走得越遠越好!”他看看跪伏在床前的兩個外孫,臉上浮現出痛惜之意,“今後的路你們自己選擇,如果想去江南做一介太平王爺,便去找史部堂,他耿直忠肅,一定會照拂你們周全。如果不想再在深宮中了此一生,那便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頓下來,娶妻生子,這一生都不要再露面了,也能換得一世安寧逍遙!”
田弘遇又加重了語氣說道:“記住,眼前的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你外公到死才明白這個道理。爭鬥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不外是春夢一場不說,還落得個國破家亡。你們,千萬不要再重蹈外公的覆轍!”
說完顧不得朱慈炤和朱慈煥苦惱,田弘遇一狠心,立刻讓家將將他們護送出去。
朱媺娖眼淚不停的落下來,卻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弟弟被人抱了出去。
這種情形,曹無傷卻是不好說什麼,畢竟田弘遇是朱慈炤和朱慈煥的親外公,他信不過太子朱慈烺也是人之常情,既然他為自己的外算安排了更好的退路,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只是看著朱媺娖悲慼的模樣,讓曹無傷也是心酸莫名。
送走了朱慈炤兄弟,田弘遇看向朱媺娖,“長公主,不知您意欲何往呢?如果有合適的去處,老臣可以安排人護送前往!”
朱媺娖拭去臉上的淚水,只是抱緊了懷中的朱媺媞,此時的朱媺媞已經在她的懷中漸漸睡去,一雙手卻是緊緊抓著姐姐的衣衫,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肯放鬆。
“多承關心,本宮還是前往山東與皇兄會和,然後再作打算吧!至於護送的人手,朱總兵已經派人隨侍左右,都督便不必擔心了!”朱媺娖的語調異常冰冷,顯然是對田弘遇的安排極為不滿。
田弘遇也不好說別的,“既然如此,那老臣便準備一些路上的必要之物。明日一早,便著人送長公主出城吧!”
話音剛落,一個家人卻是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順軍的大將劉宗敏帶著兵馬上門了,說是大順的永昌皇帝已經將咱們的宅子賞賜給了他,要咱們立刻搬出去!”
田弘遇當即變了臉色,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當即讓人找來尋常的僕役衣衫,伺候朱媺娖等人換上。原本打算讓朱媺娖等人從偏門出去,但是劉宗敏的人馬卻是將整個府邸圍困起來。
沒有辦法,曹無傷等人只得夾雜到家人的行列中,簇擁著田弘遇來到正門,打算找機會再混出去。
大門洞開,劉宗敏趾高氣揚的帶著大隊計程車卒闖了進來,一進門,便是對田弘遇富麗堂皇的宅邸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