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擦擦自己被捏紅的臉腮,冷冷道:“樂宣公主在哪裡?”
楊廣揮手屏退了侍從,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越看越覺還是生氣的時候標緻些,遂喜滋滋道:“我這就帶你去,不過你最好記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不許在公主面前胡言亂語。另外必須按時將公主的情形稟報給我,明白了嗎?”
蕭冬兒瞅了一眼地上的燕妮,無可奈何道:“奴婢遵命!”
楊廣的手又無聲無息的摸到了小丫頭的臉上,滑溜溜、軟綿綿的實在好捏極了,但不知為什麼這回他並沒有趁機肆虐,只輕輕拂了拂便收回手道:“走吧!”
蕭冬兒狠狠瞪著他,滿腦子都是殺人的念頭,可最終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就在她嘆息的時候,楊廣已經拉起她的小手。蕭冬兒用力去甩,卻沒甩脫,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自己簡直倒黴透了!
樂宣公主這時候正在臨仙閣裡對燈出神。雖然沒有人當著她的面說三道四,但是有些事情不需要聽也能猜得出來:對於自己的姿色,她很清楚。而過往那些亡國皇室女眷的下場,就更瞭解,萬萬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正暗自神傷的時節,簾外侍女叫道:“晉王殿下到了。”樂宣公主心裡一動:晉王楊廣不但不像別的隋將那麼粗魯野蠻,而且非常的知書達理,處處照顧這些亡了國的王子皇孫,或許是自己的救星也說不定呢。想到這裡,稍稍收斂了傷感,低頭察看了衣裝,確定不會失禮時才緩緩步出閨房,楊廣正坐在外面的花廳裡品茶,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文有禮,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跟在身邊的不是那個王義,而是一個小姑娘。
樂宣公主有點奇怪的看了蕭冬兒兩眼,隨即發現她眼神靈動之極,一張小臉白得雪花也似,衣著卻和一般的宮女無異。
蕭冬兒也在看她:原來這位名傳千古的宣華夫人也就是和張麗華同等級別而已,不由得低低嘆了口氣:苦命的公主啊!
楊廣放下茶盞,微笑道:“那些奴才可曾盡心服侍公主?!”
樂宣公主淡淡道:“多謝殿下垂詢,只不知深夜至此,究竟有何貴幹?”
楊廣轉頭瞧了蕭冬兒兩眼後,才道:“也沒有別的事情,只不過大軍班師在即,特地過來問問公主是否還需要什麼?”
樂宣公主道:“亡國之人,不死已是萬幸,何敢再勞殿下垂詢!”
楊廣仔細看了她兩眼,見她清眸含淚,悲不自勝,比前些時看上去更美貌了,一時之間很有點心搖意動,暗忖:也就是江南山水靈秀,方能孕育出這樣一個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張麗華、孔貴嬪自是不消說的姿容絕世,就連這位年紀尚小的公主也出落得風神如玉,甚至蕭冬兒這樣的宮女也卓然有風格,當真是大開了一回眼界。
蕭冬兒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裡卻在想:傳說中不是講的很清楚,他與這位公主娘娘一見鍾情,繼而釀成了日後的弒君慘禍嗎?自己怎麼瞧不出半點火花四射的感覺呢?難道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
楊廣又客客氣氣詢問了幾句後,便起身告辭。
樂宣公主送到門口,眼瞧著二人去了才回房傷神,因為她想說的話一句都沒能說出口。
蕭冬兒跟在楊廣身後,有一眼沒一眼的打量周圍的環境,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機會仔細觀賞一下史書中記載的人間仙境:至德二年,乃於光照殿前起臨春、結綺、望仙三閣。閣高數丈,並數十間,其窗牖、壁帶、懸楣、欄檻之類,並以沈檀香木為之,又飾以金玉,間以珠翠,外施珠廉,內有寶床、寶帳、其服玩之屬,瑰奇珍麗,近古所未有。每微風暫至,香聞數里,朝日初照,光映後庭。其下積石為山,引水為池,植以奇樹,雜以花葯。
以蕭冬兒的眼光看來,若非初經兵變,這偌大的陳宮後廷倒還真有點書中描繪的氛圍,只不過這時候自然看不到那些珠光寶氣的好玩意了,大約是早已被隋國的兵丁們當作戰利品打包了。
楊廣微笑道:“你生活在這裡應該也有些年頭了吧,怎麼此刻的表現倒像第一次進來似的。”邊說邊仔細打量她的臉,似乎想從上面找尋蛛絲馬跡,可惜的是蕭冬兒早已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不交睫的本事。
楊廣失望的收回了視線,但心頭的疑慮卻更深。雖然平陳之後算是結束了過去三百多年的諸侯混戰,天下大一統,但是北魏皇室的餘威仍在,父皇對於昔日以戰功著稱於世的八大柱國後人非常的頭痛,卻又不得不加以委任重用,此外便是江南這些以門第出身自矜自貴的世家豪族子弟了,數百年來早已形成了一套非常嚴格的門閥體系,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五大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