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摘下自己的面甲,她的耳朵尖尖,肌膚渾如黑玉,臂上紋著鐘鼎上的鳥蟲文,長瀑般的銀髮披過腰際。
“雖然戰利品我不稀罕,但遊戲要玩得開心,戰利品是個大彩頭——所以我不能讓你得到它。”
玄甲將也摘下了面甲,他就是我早晨遇到的男子,臉上的線條柔美,五官俊俏,肌膚白煮蛋一樣嫩,還有一對水藍sè的眼睛,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如果用槍,就不殺無名之將。”
他終於使起那柄尖頭塗了白堊的木槍,那隻被月牙刃斬斷的手不過一刻鐘點又長了出來!
“朝露。敢問高名?”女子說。
“名字嘛?叫我龍傲天吧——反正我手下都叫我龍少。”
碧眼男子玩笑似的報了一個我們都知道是假名的稱呼。
女子厭惡地皺了下眉,白虎化成了一道白光,衝上了地藏獅子的烏光。
一白一黑兩道光華直衝上天,相互交纏,激烈地顫動。
我感到天搖地晃。
“轟!!!!!!”
似乎碧空之上響起來氣罩雞蛋殼般的裂縫聲。
“他們似乎把凌牙門穹頂的防護陣法撞開了一道縫。”上官翩翩苦笑。
“贊。”紅衣少女誇了一句。
兩騎落回沙場。
玄甲將的木槍折成數截,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他左肩胛骨橫跨到右肋。
“我輸了。”叫朝露的銀甲女呆了良久,吐了一句,駕虎飛出會場,不再回頭。
她身上總共被點中十五處白堊,咽喉二處,心房三處——如果男子有柄好槍,已經殺死她五次,傷十次;男子只中一刃——以那人變態的回覆力,胸前的傷在一個時辰內就能復原吧。
主持席上的上官家臣把頭名的獎品——碧波金晴獸領入沙場。
男子覷了它幾眼,似乎又用鳥獸語和碧波金晴獸攀談了幾句,最後他無jīng打采地打了個哈欠,眼睛卻開始往我們這席亂轉。
“這個騎乘大會的新頭名,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上官翩翩說。
石子明忽然把節杖攔在她之前,“少城主小心!”
“咚!!!!”
地藏獅子的目光掃向我們這邊,他們已經一躍到了我們席前!
地藏獅子的爪子一揚,把貼面還在發呆的顏若琳掃飛上天。
整個會場的人混亂起來,上官家的一部分家臣和金錢兵向我們這裡馳援,另一部分疏導著人流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地藏獅子向天汪了一下,場內不到金丹的人物全部腿軟撲地,功力淺薄之輩更是口吐白沫,手腳不住抽搐。
男子取出了自己真正的兵器——有著血月刃sè的方天畫戟。
“鏘!”
接著,石子明一下被他的方天畫戟震退十丈!
但石子明這一阻,我及時抽出一道銀sè劍光死命架住碧眼男子的血sè畫戟。
——彷彿是一座山向自己壓來,我要拼上自己一生的jīng華去硬接,他的畫戟下沒有任何花巧可以使用。
我足下的石基不斷往下深陷,第一次我覺得人生度rì如年,有一山之重。
——我想,我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是誰了。
我若後退,上官翩翩一個不善武鬥的女子怎麼能擋這頭披著人皮的妖獸呢?
………【第一百五章 搜城(七)】………
回過勁的石子明,繞到男子的身後,他節杖上的符印漾出一層層清光向男子裹來;
男子坐下的地藏獅子掉過頭,向石子明汪汪吠叫,清光碰上獅子吼叫的聲紋,就再不能前進半步——那頭地藏獅子也有金丹上層的氣。
“咚!”
一道金光駕過,慶雲和金蓮護體的顏若琳落在我側,一邊罵人,一邊替下我架住畫戟。
我的壓力一鬆,跪在地下一口一口吐淡金sè的血
——這方天畫戟本身有五千餘斤,每過一個呼吸公孫紋龍加持在上面的力量就翻上一番。
我撐足了七個呼吸。
又一隊金錢兵進入會場,領頭的是紫袍的金雲翹。她輕躍幾下,人已經上了貴賓席,護在上官翩翩之側——金雲翹的刀出鞘,刀面上刻著“割鹿”兩個古篆。
上官翩翩扶我起來,
“公孫紋龍,你是自投落網。你被我們五個金丹高手圍住,無處可遁。”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