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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拔劍的動作要簡單、迅速,隱蔽xìng不妨無視。

拔劍的時候要心無雜念,一旦決定,絕不猶豫地出擊,像呼吸空氣那樣自然。

這個簡單的拔劍動作十年來我已經練習了上百萬遍。

但今天我拔不出劍。

我能看,能聽、能感、能想,但不能動彈,不能言語。

敵人在前,卻不能戰鬥。這對於武者是一種屈辱。

我的小腿在劇烈的顫抖,在眾目睽睽下劇烈顫抖。我不想做沒有出息的二代,但我的身體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我覺得慕容芷火辣辣的眼光抽在我身上。我聽到弟兄們不好的議論的聲音傳來。

我的形象全毀。

大家一定以為我是怕死的人。對一個把後背和脖子送就在我面前的人,我居然無法下手。

——但情況完全不是這樣的,我身體的本能在尖叫,勝過我對食sè的迷戀。

越接近,我越知道危險……超越了蜃妖、父親、甚至南宮大頭目的恐怖。

我是個死過一次的人,這種死亡臨近而又無可奈何的感覺再親切不過。

至少我做到了不讓小便失禁,這是我對自己渺小尊嚴僅有的捍衛。

威壓這種東西,真的是傳說中才有的嗎?

他絕不是人!

絕不是!

“不要喧鬧!不得妄動!”

四周立時安靜了下來

父親望我的眼神裡是諒解。他也能正確估計對手的實力嗎?那麼多殺人如麻的弟兄對這個人完全沒有概念,只在心底裡嘲笑我。

我們來不及用大炮轟擊這個神秘人了;弟兄們沒有兵甲火銃倒在其次,反正他們在這個人眼中只是炮灰;要命的是父親沒有穿甲,只配了一把中品寶刀。

這個傢伙挑了我們最脆弱的時候挑釁。

他這樣的裝備就能擊退眼前這個恐怖存在嗎?

娘沒有功夫,也不會法術,如果我們死了,她一個嬌弱女人怎麼活下去?

“我的兒子和義女都沒有吃那頭蜃的肉,可以饒他們命嗎?”

父親問。

——原來他把席中我和慕容芷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我不濫殺,可以。”

“船上的女眷孩子都是幼弱無知之輩,胡亂跟著我的兄弟分了你朋友一杯羹,能饒他們嗎?”

“我不和婦孺計較,可以。”

“我是此船之主,殺你朋友都是我一人之令。我的五百兄弟不過奉命行事,能饒他們嗎?”

“你的四十幾壇酒,能救的命未免太多了點。不可以。”

——父親!你是要代大家死嗎!

“夫人、芷兒、空兒、各位家眷,今rì的席就散了,你們先回艙室歇息吧。我和諸位弟兄和他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情。”

狂客閉上了眼睛,盤膝坐下。他等父親把閒雜人清場完畢。

父親走過狂客的肩頭,一隻手舉重若輕的把我挪到一邊。

“元嬰武聖的威壓不好受吧,整的人像奴才似的,老子當年也是受夠了南宮老頭子這套做派的氣。”他撫摸著我的頭,這是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對我這麼和顏悅sè,“不錯,空兒知道弱小的時候不要逞強,比我當年了不起多了,我那時可真是個愣小子啊。”

“讓娘先走。我留下陪爹,男人應該戰死,剛才沒有為你爭氣,是我不好。”

我能夠開口說話了。我是他兒子,哪有兒子在父親要被殺死的時候躲在甲板下逃命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我把銀蛇劍捧給他。

“用這把劍,能提升父親一個級別的戰力。我在旁看父親殺他。”

“哈,老子未必會死,不要烏鴉嘴。”

慕容芷走到父親跟前,磕了一個響頭。

“義父大德,芷兒無以為報。本該和原家一道死戰,但是我要興復大燕,需要這個有用之身,對不住了。”

“去吧,好好活下去——不要像你爹那樣苦。”

——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像她那樣以失心瘋為藉口,為自己任何行徑辯護的極品!吃我家飯的,生一顆白眼狼的心。

“啪!”

我抽了她一個耳光。

“空兒!”父親把我們隔開。

那個賤貨和我對視了一下,她臉sè如常死樣,眼中毫無半分愧疚羞慚,恬不知恥地走下艙去。還穿著我娘給她裁製的刺著鳳尾蝶的漂亮錦服,梳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