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真元提煉出的三昧真火。
我自己沒有駕馭三昧真火的經歷,不確信自己能不能抗衡住。其他人在雷法或者避火之術上的造詣更不如我。
幸好,對付這頭元嬰下層的獨角獅子已經不用我們這些金丹者cāo心了。
虛空響起一陣驚雷,是元嬰中層者才能發出的神雷
都天神煞!
一位負劍的赤發客從虛空上的裂口踏出,正是我們久候不至的龍虎蕩魔院主燕採霞
他的神念掃向下方。但我們都塗抹了屠蘇婉的胭脂貓,他一時沒有發覺我們。三個呼吸後,赤發客的雙目才瞥見了城樓上的我。
燕採霞朗聲向城池上的諸位門人大呼,
“大善!你們竟然擒拿了走漏出我法界的大妖獸!多謝崑崙的道友相助!——傷敵十指,不如斷敵一指。我這就斬殺獨角獅子,不讓前功盡棄!”
赤發客劍匣開啟,恭敬道,
“請寶貝出府!”
一道綿延一里的白虹貫穿了金字圍繞的火雲。
“騰!”
火雲須臾散盡,凍雨飄散。雲中之物無所遁形。是一隻樓臺大小的碧sè金角獅子。獅子不像血肉軀殼,反而像是能工巧匠徑直把一座寶山雕成的金石巨像;它全身泉湧的血水也不像是凡間的汁液,而是水銀那樣冰冷堅硬之物,離體後就冷凝成血雹子,斷線瓔珞般不住地滴落下來。
這就是我和翩翩方才嚼過的東西。
柳子越一拍腦袋,不知哪裡取出無數大小玉盞金盤子,拋飛上天去承獨角獅子滴下的真血,
“千萬不能暴餮天物!元嬰者的血肉都是煉藥煉丹的寶貝!不取者,必遭天譴!”
——這人真是見利忘形,出言無忌。這傢伙沒有想到天上的燕院主也是元嬰者,你這樣說難不成還要吃燕院主的血肉?
我心裡罵。
燕採霞丟擲白虹的起始是懸在虛空的劍匣,白虹終端沒入寶石sè獅子的中丹田。
黃鶴縣城池內的諸門人歡呼起來。
獨角獅子悲天慟地嚎叫。
我看到無數虛空中的聲紋顫動,把小金字元印如天花紛紛墜落,但更多符印又從燕採霞的袖中飛出,補齊符印之陣,把獅子的**方位都禁錮死。
困境中獨角獅子的形態不住變幻,時而變宮闕大飛鳥、時而變針眼大小飛蟲。都不是幻術,而是實打實的血肉衍變。林林種種的變化看的我眼花繚亂,但獨角獅子始終無法擺脫貫穿他心的白虹。
每次變化不超過一個呼吸,獨角獅子就無奈地又回到獅形。每一次回覆原形,獨角獅子的軀殼就瘦上一輪,白虹之sè漸赤。大概十二次變化,獨角獅子只剩下一個皮包骨頭架子,白虹之sè盡赤,變成一條血虹。獅目流露無盡末路的淒涼。
黑白熊逢蒙側轉回身,不願在看。琳公主抱了下小熊,小熊的腦袋靠著她胸前,哭了起來。紅衣少女胸前紅紗溼了一片。
地藏獅子淡淡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崑崙龍虎一些門人面上也現出不忍之sè。
公孫紋龍微笑揉著地藏獅子的腦袋,
“過去師尊教你白骨觀想的時候,就要拋去人相、獸相、我相、壽相、眾生之相。你怎麼道心退轉了呢?啊哈哈哈啊。切記,修真者是天的盜賊,走上此路。一旦逆水失腳,沒有一個善終。有什麼好悲哀的,本來就是我們的下場喲。我覺得欣賞越久,我對道的體會又多了一層明悟吶。”
我不愛聽龍少呱噪,離他走遠。悄悄傳翩翩神念,
“你們龍虎宗的這件蕩魔法寶真是厲害,只是太傷天和了。”
“這件法寶叫鎖心虹,周楚南祖師祭煉,我宗蕩魔院的鎮院之寶。一旦被白虹鎖住,元嬰者以下元神被禁在軀殼內,挪移逃遁無用,只能被虹吸盡真元而亡。缺陷是法寶發動太慢,所以燕院主用千一符法不斷削弱獅子的行動,最後一錘定音。”
青衣少女感慨道,
“我爹說當年祭煉此寶時,天下的諸侯合眾連橫要殺盡修真者。周祖師只好以暴抗暴,以殺止殺,用這法寶威懾兇頑。——唉,師弟不妨想想這獨角獅子數百年吃掉的無數生靈,再想想折損在疫區的門人和百姓。天道迴圈,這獅妖的下場也是他的自作孽。”
獨角獅子的龐然骨骸重重跌落在塵埃裡。一代元嬰,混於黃土。
“請寶貝回府。”
血虹從獅心一撤,回到了燕採霞的劍匣。
燕採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