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jīng會神地關注沙場上的比試。
青衣的翩翩師姐在貴賓席上向我們頷首致意,她鄰席的紅衣少女直到我們入席也恍然不覺。
我想到上官翩翩領席落座,過道時遮住了顏若琳視線,少女催促,
“快走。”
石子明淡淡撫須向少女恭敬致意,
“崑崙石子明見過琳公主。一別數年,琳公主的修為進步神速。”
“馬馬虎虎。”
顏若琳點首,繼續專注下方沙場。石子明和上官翩翩則談論起南宮磐石的事情來。
——呼嘯狂風捲過,八道金丹之氣,又八道靈獸妖氣從下方沙場上騰起。
我做海盜時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面,許多妖獸只在古書上讀過;現在親眼見到它們被修真者馴服成騎乘模樣,還有騎士之間眼花繚亂的戰鬥,心中不禁暗暗隨著席上看客一道喝彩。
場中四對騎乘正在捉對角鬥,或者在沙場上以數倍音速來回交馬,或者乾脆駕靈獸騰上半空廝殺。
一方銀甲銀盔,一方玄甲玄盔,騎手們都覆了遮擋神念窺伺的面甲。
銀甲方的騎乘清一sè是飛翼白虎,諸將持月牙雙刃,身輕過燕,動脫如靈猿。
玄甲方有三頭騎乘都是墨麒麟,墨麒麟雙角似叉似鋸,體逾金石之堅;騎上諸將龍盤虎踞,神目如電,共持了六支紫金錘
——玄甲方左翼的一將卻沒有拿錘,而是玩笑般在獅子上橫枕了一柄尖頭塗著白堊粉的木槍,恐怕連凡人的甲都無法穿透。
他的騎乘我看著眼熟,一頭黑sè捲毛獅子——該是叫地藏獅子——幾個時辰前這一人一獸還詢問我騎乘大會如何走過。
地藏獅子的騎手或許是感到我的目光,居然在對手的月牙刃迎面割來時抬頭望了我一眼。
光鏢般馳來的月牙刃倏地切下他白痴般擋上去的左手,騎手的手連著臂鎧一道被割下!
“啊!”
我和顏若琳異口同聲地叫出來!
“玩吶?”
隨後她嘀咕了一句。
玄甲騎手的右手猛地捏住被左手停滯下來的月牙刃,笑道,
“還給你。”
半空的銀甲騎手撲通跌下虎來,他飛出的月牙刃倒嵌進自己的脖頸大半。
看客都驚呼起來。
但我看到了
——玄甲騎手右手只是簡單地把接住的月牙刃擲了回去,但他的速度太快,以致在其他人的錯覺中月牙刃像戲法般地出現在發刃者的喉上。
銀甲騎手掙扎著起來,一面召喚自己的靈獸,一面小心地把脖上的月牙刃緩緩摘出——他的脖子和還頭連著一部分,金丹下層的肉身還有一線生還的希望。
地藏獅子“突”地掠了過來,一頭撞在要降落護主的白虎腰子上,把白虎從半空頂翻到沙場地面的另一角。
玄甲騎手現身在垂危者的身側,把他摘出才一半的月牙刃又徹底插入脖子,一下把那人的頭和軀幹分家。然後他輕巧地一跳回到地藏獅子座上,也不管仍在廝殺的三對,撫摸著自己的左手斷臂——那裡血肉蠕動,肉…芽冒出,我瞪大眼睛看著斷臂在長出手和指頭的樣子。
——斷肢再生,白骨衍肉!他至少是金丹中層!
主持席的評審放下了一面小銀旗,宣告銀甲方的一人出局。
“騎乘大會可以殺人?”
我問空氣。
“騎手都立過生死狀。戰利品豐厚,所以就是金丹高手也不乏人為財死者——之前築基者都被淘汰,現在是最後一場決賽,留下兩隊強手——銀隊是秦地徵西大將軍麾下的虎豹騎,黑隊是江南大都督麾下的麒麟騎。黑隊的參將早早重傷,那個騎地藏獅子的騎手中途報名頂上——迄今他都沒有用過兵刃,憑徒手一路幹掉自己的捉對之敵;不過前幾輪他解決掉自己的份額後,都只旁觀戰況,不再介入戰局——也不知道最後一輪他還打算一直這樣看下去嗎?”
顏若琳對空氣說畢,然後她回頭新奇地打量我,
“你也喜歡看騎乘比試?”
我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恩,我從小見慣了打鬥,對寶馬啊、兵器啊,都有興趣。那麼高速度的騎乘對決,我當然覺得刺激興奮啦。就是殺人不喜歡——殺掉了,就不能重來了。”
——儘管我一個人在天下混,是殺了不少人。唉。唉。
“難得崑崙多了一個和我愛好相同的弟子——原來崑崙裡就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