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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我凝視慕容芷的眼睛,她還是古井無波的模樣。
“把我的納戒還我。”
我說。
慕容芷把納戒擲給我。
我們之間又出現了冰一般的對峙。
我才發現本多事件後我對他人的戒備心其實更深了一分。一個貼身的奴隸在你最脆弱的時候也會突然喪心病狂,何況素來關係不善的她。
“你動過我的納戒沒有?”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我應該演戲一樣地裝作高興的樣子,私底下觀察慕容芷的反應。剛才這樣直接挑明,萬一說中她覬覦我財寶的心思,她惱羞成怒,我哪裡是她的對手(她的行動便利,而且有金目鯛在手)?
我一直當她是婢女,潛意識裡看輕她,所以才有剛才的失態。我深深後悔,不久前我就是如此這般看輕本多,幾乎把我全部的弱點和情報都透給他。
從今獨自闖蕩要隱忍,要喜怒不形於sè。
我念起孃的叮囑來。
——對自小一道長大的女孩也要這樣演戲嗎?
“恩,當然動過。敷你傷的金槍藥就是我從納戒裡取出來。”
慕容芷說,
“本多和我輪崗的時候,他說起閒話,提了他從你嘴裡套來的納戒口令,我當時就記了下來。現在看來,那時候他在試探我是否有和他合作的可能。你的嘴巴真大,與其對神風國人說,還不如直接告訴我呢。”
我臉微紅——畢竟我還是不能喜怒不形於sè。
“我要害你,早把你扔海里了。”她說。
“那為什麼不扔?說不定哪天我突然會強jiān你呢?”
“很多原因。我需要開船的人手是最重要的。最不重要的一條是,我從小觀察你,摸透了你壞的下限。”
我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我發現把自己的內褲交給女人洗,比讓她管理我的兵器還可怕。慕容芷這意思是說本少主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嗎?
我心裡嚴重抗議!!!
“唉。”
慕容芷嘆了口氣,
“你不該殺本多,我們需要人手。接下來的十三天只有我們兩個人輪崗了。”
“當時是他要強jiān你。你聽過神風國人糟踐女人的手法嗎!”
“但局勢還是在我們控制中啊。你以為我是那種中了蒙汗藥就失去反抗的弱女人嗎?切下他手的是誰!你可以學義父那樣割掉他舌頭和臊根啊。犯得著那麼衝動要他的命嗎?”
“那是僥倖!我為你蓋毯子的時候,睡著的你就毫無反應啊!”
“當時我是故意不動,讓你蓋的。”
慕容芷失口說了一句。
——什麼?有這種事,我覺得有一點異常。
“那個,那個是我對你的試探,看看你有沒有非禮我的企圖。”
她勉強辯了幾句,又加強了語氣,迅速轉移話題,
“而且蒙汗藥我也有抗xìng的啊。你知道曼陀羅花種子嗎?這是一切蒙汗藥的藥材,是我們慕容家第一個從西域引進到中原的,我怎麼怕蒙汗藥!我們家是蒙汗藥的祖宗!”
——祖宗個毛?你有祖宗還不是照樣栽在一碗老鼠湯的蒙汗藥裡。原來你們家是第一搗鼓蒙汗藥,看來祖上也不比我們海盜良善多少。對喲,我想起來,幾千年前她們家祖上是羅剎一個部落的蠻夷。
我從納戒裡取出狻猊甲披掛在身,走到舵那裡。
“不和你吵了,都是你挑出來的事情,你去睡覺吧。rì落前的舵都由我掌。”
“怎麼叫我挑出來的事情?先是你說我覬覦你家的納戒。”
“我只問過你動沒動,然後你說你被強jiān不要緊。”
“你被強jiān才不要緊!”
……
我們有生以來第一次互相謾罵,並且謾罵了很久。我最恨和女人吵架,這在慕容芷也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我以前欺負她只見她當面隱忍,事後打我爹孃小報告;或者擺出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偶爾頂回我幾個軟釘子;大部分的時間一幅我欠她債的臉。
現在是什麼原因讓她爆發了呢?
失去了幫架的大人?壓力?疲勞?幾天內死了太多人?差點被強jiān?更年期(這個可以排除)?
我想想頭疼。
她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時候,扔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