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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年,不論油鹽醬醋酸甜苦辣,不論病痛死亡,都能泰然地相互扶持。

我從未想過,要是我真跟慕承和結合,然後一起過日子生子,一起變老,甚至一起面臨死亡是什麼樣子。我從未這麼想過。

我只是想,要是他對我好,要是他一直這麼關心我,要是他說他喜歡我,要是他能夠將我擁在懷裡。我心中肯定會無比的歡喜和激動。我想要的只是索取,就如我對父親的索取一樣。每次,我遇見困難,第一個尋找幫助的是慕承和。我失落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也是慕承和。因為他給我寬慰,給我鼓勵,給我關懷。

那一回老師們在辦公室裡說的話:“只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會對特定的人有一種崇拜的感情。”

這一刻,我不禁笑了。即使帶著些許苦澀,我仍然笑了。

他問:“我說錯了?”

我綻開微笑,說:“沒有。”

他怔了下,“想好怎麼選了?”

我點頭,“想好了。”

既然,它還不是愛,僅僅是喜歡。既然,這份喜歡也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那我就趁它還沒打擾到他的時候,就將它冰凍起來,珍藏在回憶裡。

然後,又聊了一會兒別的。

眼見日落,我還要回家拿東西,便先離開。他則說他不著急,反正現在塞車塞得厲害,就再坐會兒。

我出了星巴克,走到同一邊的站臺上,等公交,站了一會兒,還沒來車。看著緩緩移動的車輛,我忍不住又回頭,遠遠地瞅了那邊一眼。

他坐在那裡,側面對著我。因為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只知道他端著馬克杯,在繼續喝那杯摩卡,有一下沒一下的。端咖啡的是左手,那一隻給過我很多暖意和幻想的左手。我頓了一下,然後匆匆地跑了回去,推開玻璃的門。

門上的鈴鐺響了一下。

剛才接待我的那位服務生正在收拾最靠門的桌子,見我進來,溫和地說了一聲:“歡迎光臨。”

慕承和聞聲,輕輕回頭。然後,他的視線和我碰在一起。我緩緩走近。他站了起來。

“剛才忘記說了,”我真誠地說,“慕老師,謝謝您。你是個好老師,能做你的學生,是我大學四年裡最幸運的事情。”

慕承和用他那雙清亮的眼睛盯著我,半晌沒有說話。

最後,我說:“再見。”

他回答:“再見。”

就在我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慕承和突然拉住我。正值初秋,我穿著薄薄的長袖衫。他的五指扣住我的手腕,隔著棉質的布料,掌心的溫度穿透過來。他沒有很用力,卻迅速而有效地止住我離開的步伐。

我詫異地回頭。

他微微頓了一下,繼而平靜地說:“現在不好坐車,我送你。”

“沒事兒,我家離這裡挺近的,只坐兩站,我走路回去也很快。”

他點點頭,鬆手,“那你路上小心,回學校別太晚。”

我走回大街上,一直朝前走,過了紅綠燈,繼續朝前走,一直不敢回頭。

CHAPTER 8 太陽噴嚏人

1

我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溜達了半天之後,接到白霖的電話。

“你去哪兒了?”她劈頭就問,“到處找你,手機也老不接,我都打了N個了。”

我楞了下,“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離晚上表演還有一個半小時了,你帶的琵琶呢?”她怒氣衝衝地質問。

我這下才想起來,自己除了見慕承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回家拿琵琶,然後借給我們班跳古典舞的那位女同學做道具用。

“我馬上回去拿。”我幡然醒悟。

“你還在路上?”白霖更惱。

“不遠了,我馬上就到家了,而且用人格向你保證絕不遲到。”我差點指天發誓。

“好,你要是敢來遲了,我一巴掌拍死你。”白霖放出一句狠話。

我嘿嘿一笑,一點也不生氣,掛了手機,急急忙忙就往家趕。

我知道,這一臺演出對大家有多重要。

學校每個月月末的週五晚上都會辦一臺節目,地點在西區的籃球館,每個系或者學院輪著來,一輪下來也是一年了。

十一月正好是外語學院。

我們學院有英語系,德語系,法語系,日語系和俄語系,五個專業。每個系都分攤兩到三個節目,正好湊成一臺一半小時的文藝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