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刻正藉著身邊的火光,斜依在龍椅上,隨意地翻閱著什麼。
在旁人看來,陛下面無表情,雲淡風清,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只是在隨意的翻著書和下面兩人閒聊罷了。
但下面跪著的兩位則是一身冷汗,呼吸急促,連連吞了幾口口水,心下緊張的連跪都跪不穩了!
陛下傳喚他們來,見面一跪下,遲遲不見上面有回應。兩人又都心虛,不敢有任何動作。
陛下就這麼在上面翻著手裡的東西,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一樣。
越跪越緊張,越跪壓力越大。
七皇子心裡知道,自己和兵部尚書曹安民一起被傳喚來,肯定是太湖邊的刺殺案件敗露了。
可。。。。。究竟敗露了多少?他們到底知道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自己本來想的是連太子一起殺掉?
弓弩手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被自己全送走了,這一步他算的很清楚,只是地上躺著的那個。。。。。。。。
七皇子跪在地上,這接近一個時辰跪下來,殿內壓抑的氣氛已經深深侵入了他的內心。越想越覺得害怕,雖然聽說那位高手臉被劈得稀爛,身體也被炸得四分五裂。理應查不出身份才是。
可為什麼自己這麼不安呢?七皇子雙手的指甲不知不覺深深扎進了掌心,幾近流血,他卻渾然不覺。
終於,也不知過了多久,龍椅上終於傳來了動靜。
“朕這麼晚了,還讓你們來這正殿,知道為什麼嗎?”,殿下兩人已經跪了接近一個時辰了。
“嗯?”,陛下將手中的冊子放在了一旁,語調很是輕鬆地問道,“兩位,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要解釋的?”
“臣。。。。。。。臣愚鈍,望陛下恕罪!”,七皇子不敢亂開口,這是曹尚書的回應。
“哦?你也知道自己蠢?”,陛下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微笑,看得殿下兩人心中發毛,“做出了這種事,不收拾細軟早些跑路,還有膽子入宮來,的確是蠢。”
“幹出這種事情,那就更蠢了。”,陛下緩緩地走下臺階,“安民吶,你是老人了。朕還在為一城一池發愁的時候,你就在朕身邊了。”
“咱們不是沒有過過苦日子,是吧?多苦時候都過來了,怎麼現在反而就是看不透那一點小事呢?”
“朕給了你機會了,你供認不諱,朕也能念著些許情分。如今這樣,何苦呢?你是對自己很有信心,覺得那點裡通外國的事情絕對不會暴露?還是覺得朕這麼晚叫你來,就是為了聯絡感情?”
“裡。。。。裡。。。裡通外國???”,七皇子猛地抬起頭來,這可是皇子也背不動的大罪名啊!就算是他伏殺林甫之事暴露,也算不得死罪,最多隻是被罰得重些。
可若是沾上了裡通外國這事兒,那可是鐵定的死罪!
“父皇!這。。。這是怎麼回事!?曹大人怎麼會里通外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七皇子本以為自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卻突然發覺這上演的戲碼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樣。
他畢竟是個十七歲多的少年,又比不得林甫那般,乃是穿越人士,心理成熟,重壓之下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
也顧不上自己犯了大錯的事實,張口便問陛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閉嘴!”,一直神色淡然的陛下情緒突然爆發,“一會兒再跟你算賬!”
“父皇!!我沒有!”,七皇子在這樣壓抑的情況下徹底慌了神,也顧不上會不會惹陛下不高興了,連忙急著撇清關係,“什麼裡通外國,我根本不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絕對都不是我做的!我不是!我沒有!”
“我!讓!你!閉!嘴!”,陛下臉色猙獰,一字一句地大吼到。一個箭步上前,惡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七皇子的臉上。
把他打得翻了幾個圈,趴在地上猶自在不住地哀嚎,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哭號道,“我沒有。。。。父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這些屁話你們留著去跟風雪說吧!朕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了!”
“安民,我們認識幾年了?”,陛下話音剛落,一個極有磁性的聲音便從殿外傳來,映著背後的那輪明月,一襲白衣的傅風雪踏入正殿,氣勢懾人,臉色有些疲倦。
七皇子聞聲向殿門口望去,見得來人是自己舅舅,瞬間破涕為笑。連滾帶爬地迎過去,用袖袍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和鼻涕,“舅舅!舅舅您來了!你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