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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6 章

杜不寒:“……哎呀,本官這腦子被驢踢了,全然不記得董夫子有這麼大歲數了。”

沈持眼睛一亮:“或許可請本官的老師,王淵王大儒來一趟。”

杜不寒聽聞“王淵”二字,搖頭如撥浪鼓:“王大儒曾是帝師,身份極其貴重……”如何請得動。

“試試吧,”沈持說道:“本官這就寫信給王大儒,與信一道派人去接,他若來的,正好接了來。”

杜不寒:“……好吧。”他覺得只是白跑一趟罷了,請不動王淵的。

沈持則心道:當年王淵致仕隱退是受了樣子賀俊之的拖累迫不得已,如今賀酷吏墳頭的狗尾巴草都榮枯好幾茬了,他未必不想重新出仕,或許正好在尋求機遇呢……

王淵若肯來鶴州官學執教兩年,到期後,依舊按照慣例,會升任為當地的學政,官階四品,這不就復出了。

……

當晚,月亮升起時,沈持抬起頭,深深地凝望著夜空中的一彎新月,許久後,又埋頭給遠在江南退思園的王淵寫信。

後來史玉皎進來看到了,笑他:“你要把王大儒拐來此地?”

“嗯,”沈持封好信說道:“王大儒要是來了,鶴州府必定聲名鵲起,到時候文人士子、行商、遊覽山水者紛至沓來,這裡就繁華起來了。”

如今天下才有幾個知道鶴州府的。

一旦人口多了熱鬧起來,就容易生財了。

他的信寄出

去一個多月後,沈持日日派人去城門口相迎,三月初六,桃紅柳綠那日,一個書童跑著來報,說王淵到了。

沈持立刻迎出來,就見從一輛破舊的馬車裡下來個穿著月白春衫的儒士,身板如多年前一樣挺拔,正是王淵,他快步走過去,深深作了個揖說道:“一別數年,先生還是這般清瘦斯文模樣。”

王淵的手微微顫抖,他雖然看起來只是鬢邊多了幾縷白髮,眼角多了一把皺紋,然而自從養子賀俊之死後,一直以來的那股心氣就散了,關閉了退思園不再收學生,終日萎靡:“唉,心情早已不似當年了。”

師生二人還未來得及多說幾句話,鶴州的一眾官吏跟著杜不寒也來迎接:“王大儒,久仰久仰。”

一起把王淵接到府衙,安排了房間讓他沐浴更衣。

……

軍營的校場上。

史玉展得了一把有四五十斤力道的好弓,自六歲那年他在母親的教導下練習騎射以來,這五年裡,弓的力道不斷增加,尤其是去年他猛長一截後,膂力也變得沉雄,以前的弓只輕輕一拉便開了,不再得心應手,因而史玉皎又為他尋了這把弓來。

他試著拉開弓弦,扯開後,弓身上雕刻的一隻老鷹目視著他,他只覺若有千斤之力附在肩膀上,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豪情。

“報——”忽然斥候的一聲打斷了史玉展,他鬆開弓弦,微微偏頭聽著。

“王膺領兵前往左氏土司,”斥候說道:“據悉有四萬兵馬。”

王膺為帥後沒有直接發兵來攻打鶴州城,而是轉而去攻打朝廷新置的麗水州——還習慣叫那一帶為“左氏土司”。

而駐紮在當地的朝廷軍,彰武將軍燕正行手下不過只有一兩千人,左氏土司手中的兵力不詳,但絕不會超過兩萬。

這訊息有如石破天驚,史玉展失聲道:“呀,那個苦當歸豈不是要遭殃了。”

史玉皎看了他一眼,對部將說道:“各營挑出精兵,準備增援。”

“姐,”史玉展說道:“不如我領一隊騎兵火速去追王膺,只等半夜襲擾他的軍隊,要快,來無影去無蹤,一直跟著他打。”

襲一下就跑。讓他還沒到左氏土司就損兵折將,重挫銳氣。

以懷武將軍蘇瀚為首的諸位將領點點頭:“史小郎君言之有理,只是……”他小小年紀領兵誰會聽他的。

史玉皎:“不行,別胡鬧。”

史玉展說道:“姐,我姐夫在軍中素有名氣,兵士們聽他的,我帶他一塊兒去總行了吧,我們一文一武,定會立了功回來的。”

未等史玉皎開口,眾將領說道:“要是沈大人能去,便有六成的把握了。”

史玉皎看著史玉展說道:“如此,多與史玉展騎兵,記住,只可偷襲不可正面交戰。”

“姐,”史玉展高興地拉弓一下子射穿靶心:“等著我跟姐夫氣死姓王的老匹夫。”

此時還在鶴州府衙的沈持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今晚要給王淵接風洗塵,去酒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