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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抽出腰側一柄佩劍,把蠶繭輕輕擱在劍尖上,劍刃嗡嗡作響,肉眼極難捕捉到刃尖上勾、撩、撥、挑、拈等等一連串細巧飛快的動作。眾人只瞧得那粒蠶繭突然在劍尖上飛速旋轉著,繞在繭上的蠶絲一點一點抽了出來,細細的蠶絲如一根銀線,完完整整地與繭剝離,長長地拖了一地。

劍客捻著這根蠶絲,當作魚線般用一股巧勁拋甩出去,竟從白鹿嘴中釣到一根舌頭,放在火盆上翻烤幾遍,刷上佐料,烤出香味了便置於銀盤中呈給神龍天子。

天子拊掌笑嘆:“這一式劍招,堪稱天下一絕,令朕大飽眼福,賞!”

天子豪爽,賜了那缽多國劍客一柄傲視宇內的太阿寶劍,當真令此人如虎添翼。

五國使節均已派手下能人亮出絕活,唯獨突耶國使節悶葫蘆似的坐在一旁,眼皮子一耷拉,這等場合他居然打起了呼嚕。

呼嚕聲打得跟雷似的隆隆作響,鄰座幾個官員瞪他幾眼,不見反應,就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腳,人是給踹醒了,火氣也給踹出來了,只見他豎起眉毛一把揪住鄰座官員的衣襟,破口大罵:“你個臭蹄子敢踹到老子頭上,找死哪?”

那名官員不曾料到突耶國的黃毛使節居然把中土語言學得如此流利,罵起人來更是了得,他愣了一愣,顧忌到這種場合的禮節,硬生生捱了一通罵還得憋著火氣小聲道:“閣下把眼皮子撩高點,看清這是什麼場合!”

“什麼場合?”突耶國使節哼哧一聲,故意放開了嗓門大聲嚷嚷,“天子壽筵,我等興沖沖趕來,本想見識見識中土的歌舞伎樂,但是,你們瞧瞧這些跳舞的女子,一個個無精打采,舞姿不堪入目!唉,真是無趣、無趣哪,倒不如突耶女子隨意一舞!”天子聞言,訝然道:“區區一個突耶女子隨意一舞就能蓋過本朝霓裳樂舞的盛況?哈剌使節言過其實了吧!”

“霓裳樂舞?”哈剌嗤之以鼻,“天子可曾見過飛天神舞的絕代風華?本使節斗膽與中原天子賭一賭,倘若本使節指派的突耶女子獻上飛天神舞仍壓不過這霓裳樂舞,突耶願將淬葉川以南一片沃土割讓給中原天子!反之,天子若輸了賭局,本使節只要天子身上小小一塊九龍玉佩!不知中原天子敢不敢與本使節賭這一局?”

此話一出,舉座譁然。

神龍皇朝的文武百官冷笑連連:這位使節太過草率輕狂,居然想以區區一名舞伎開出賭局,押上突耶國一塊沃土為賭注,分明是自取其辱!

神龍天子卻被這賭局勾起了些些興趣,在座的列國使節紛紛鼓動他與哈剌賭這一局,何況哈剌押上的賭注極為誘人,又公然挑釁,一朝天子豈會把這等蠻夷小卒放在眼裡!在眾人一片鼓譟聲中,天子含笑點頭。

哈剌長身而起,“啪啪啪”三擊掌,幾名西域密宗神僧手持木魚、缽磬魚貫而入,盤膝坐於蒲墊上,斂容閉目,口唸大乘佛教經文口訣,念罷四句“空訣”,神僧們打禪靜坐,物我兩忘。

哈剌掌心相合,“啪啪”雙擊掌,通往臺樓的玉石階梯上便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眾人紛紛翹首以盼。哪知這回走上臺樓登臺亮相的居然是個狂獅般的魁梧男子——銅鈴目、獅子鼻,披散滿頭金髮,臉上塗抹青泥、勾勒野人部落的那種刺面圖紋,身上僅僅披一片獸皮,一塊塊銅鑄般的肌肉蓄滿爆發力,似乎能扛起千斤重的巨鼎。但此刻,他手中只握了一柄七尺長的芭蕉扇,走到檯面一個角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眾人瞧得一頭霧水,猜不透此人拿把扇子來想做什麼,忽見紅毯上又骨碌碌地滾過來一面扁扁的大鼓,鼓面狀如蜂窩,是由一百個巴掌大的小圓鼓拼湊而成,中間有圓鼓拼接後留下的三十三個空隙。

神龍朝的文官武將何曾見過如此之怪的一面鼓,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這面巨鼓從臺樓下沿著玉石階梯一路滾上二層臺面後,居然像長了眼睛似的打個彎,繞向一個角落。眾人定睛一看——喝!這面巨鼓底下有個三寸丁似的矮個小子,光著個腦袋,蜷著身子,一口氣翻了幾百個筋斗,足尖、指尖滾球似的頂著那面巨鼓一路翻滾到檯面那個角落,停在了手持芭蕉扇的壯漢面前。矮個小子僅用竹筷般細瘦的一根手指頭穩穩頂起了那面巨鼓。

一聲獅吼,壯漢鬚髯怒張,衝著巨鼓“呼”地揮出芭蕉扇,臺樓上猝然風聲大作,翻江倒海般的風力擊在鼓上,一百個小圓鼓的獸皮鼓面齊力震動,共鳴的擂鼓聲伴著風力穿過三十三個三角形空隙摩擦出的風鳴聲,糅合成一種奇特且富有震撼力的樂聲。聞之,恰似鐵騎入槍冗冗!

風聲過後,黃金臺上數百盞琉璃宮燈齊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