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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還是努力忍住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安撫小情人驚惶失措的情緒才是!他在心底反覆告誡著自己。想起那個害元宵擔心受怕,又膽敢暗中調查他的可惡傢伙,凌東-起黑眸不悅地咒罵,「嘖,可見狐狸就是狐狸,打扮得再怎麼一表人才、人模人樣,也改不了那種低劣邪惡的算計心機,幸好本大爺早有準備。」罵歸罵,他唇畔卻露出一抹同樣不懷好意的狡詐笑容。「凌東?」看著他緩緩從口袋中掏出一支手機,元宵詫異,不知他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對付那種道行尚淺的蠢狐狸,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語畢,凌東得意地按下手機上的快速鍵,電話撥打出去不過幾秒就彼人接通,只聽得他以散漫低沉的嗓音,懶洋洋地向電話那頭的人問候,「好久不見啦陳大分局長,我是凌東,升宮之後過得挺好吧?又多了一堆手下供你使喚……嗟,我最近安分得很,哪有闖禍?只不過有件事要麻煩老頭你幫忙……」***bbs***bbs***bbs***惡夢,總能掀起人們潛藏在記憶中最為黑暗的過去。回憶如惡潮般從四面八方向凌東涌來,似真似幻的呼喊、咆哮與威脅,嘈雜的在他耳畔迴繞,幾欲刺穿了他的耳膜。「不好了,東哥!大事不好了,弟兄們和鄰鎮的虎幫幹起架來啦!」虛虛實實的夢境中,凌東來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輕狂年少。眼前,小弟黑仔急切的求援猶在耳際,負傷的身影卻突然疾速向後方退去,緊接著,刺目的白光忽地扎痛他的雙眼,他垂首望向自己的腕間,散發著森冷銀光的手銬牢牢困住了他的自由,幾名身著制服的員警交頭接耳,全都一臉肅然地瞪視著他,他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年輕氣盛的員警噙著一抹得意的笑來到他身前,平板無趣的棺材臉他還記得,是那個每回想逮他飈車,但總是遠遠被甩在後頭的沒用遜咖,此刻,對方的神情是激動中帶著一種隱晦的興奮。這表情,他常在幹架的對手臉上看見,或許,也常出現在他自己的臉上。「說,是不是你乾的?」那難得囂張一回的年輕員警厲聲喝道,重重一拍桌,震得桌上的紙杯濺起水花,凌東卻只是滿肚子不爽。「誰曉得你在說什麼鬼?」莫名其妙教人給抓來,就算有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住要惱怒,更何況他出了名的火爆個性向來與「沉著冷靜」這幾個字無緣。「你還想狡辯?乾脆點,承認人是你殺的不就好了!」「唉,可惜了那兩個死者,才不過十八,九歲和你差不多大吧?就是年紀輕輕不學好,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誰?他們說誰死了?什麼事是他乾的?他沒有殺人,沒有!「怎麼,你不敢看被自己殺死的人嗎?」年輕員警們的惡笑冷冷傳來。「什麼?我才沒有……嚇!」他正想反駁自己壓根聽不懂他們在胡言亂語些什麼,眼前卻突然出現兩張雙目圓睜、面板死灰卻沾滿血跡的年輕臉孔。那如銅鈴般睜大的眼,彷佛極度不甘年少生命的殞落……「嚇!」凌東被今夜這場混亂的惡夢給驚醒。雖然時序早已入冬,可此刻他身上卻滿是被惡夢驚出的涔涔冷汗。「該死,怎麼又夢到這個了?」煩躁地撥亂了發,他嗤了聲。夢魘中,那兩個死去的少年他都認識。一個,是從前鄰鎮死對頭虎幫的年輕幫主;另一個,則是跟了自己兩年多的小弟石頭。當年,這兩個人的死,對他來說震撼極深,也就此改變了他的人生。在前去與元宵見面的路上莫名其妙被捉入警局,還被一群早看他不順眼又急於立功的年輕員警疲勞轟炸,甚至是威脅恫嚇,可事發當時他人根本不在鎮上,卻又拉不下臉拿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因為就算他老實說了,這些早已認定他就是殺人兇手的員警,恐怕也沒人會聽得進去吧?就在連著三天三夜的偵訊後,當時鎮上警局的頭頭陳泰源警官出面了。「放了他吧,人不是他殺的。」資深頭兒都開口了,其他年輕員警也無話可說,只是仍有人不服。「陳大,這傢伙嫌疑最重,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放人?」「我已經調查過,兩方人馬鬥毆的時候,這小子根本不在鎮上,這卷影帶就是證據。」將「證物」放入播放器內,畫面上顯示的,是個年輕男子站在臺北某間新開的知名賣場貨架前,東挑西選地比較著手中幾罐看似調味醬料的瓶子。畫面中年輕男子行跡鬼祟,一遇到其他主婦經過就裝作若無其事地閒晃,還不時遮遮掩掩像是不想被人認出,可那動作身形、一身炫亮招搖的服裝,怎麼看都是眼前這個狂傲不羈的混混凌東!「既然有不在場證明,幹麼不早點提出來?浪費大夥的時間!」瞪著賣場監視器拍攝到的畫面與紀錄時間,一群年輕員警全都喪氣地叫出聲。「就算我說了,有人會信嗎?」凌東這番話,倒是讓眾人尷尬得無言以對。畢竟,誰會想到眼前這個專愛製造麻煩的問題人物,竟會千里迢迢從桃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