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背叛的太子,李世民背叛了我。
很好,這就是歷史,刻板而一成不變。
冰冷的歷史,無情的歷史,最終的勝利著。我覺得的好冷,身體裡有個巨大的空洞,一陣陣陰冷的風從裡面吹來,我站在洞口邊,不能動彈。以前我總是抗拒,害怕那冰冷的黑暗,然而這一刻,我突然釋懷了。這冰冷,這黑暗最終還是吞噬了我。
我放開懷裡的元吉,支著刀起身,搖搖晃晃走向我的馬。
特勤驃,它很敏感,感覺到的異常,焦慮的來回走動。
我伸手摸了摸它,多好的馬,可惜了。
高高的舉起刀,我手竟然沒有一絲顫抖,狠狠的把刀插進它的脖子。
溫熱的馬血噴湧而出,濺了我一頭一臉。
它垂死掙扎,而我卻咬著壓,猙獰著臉異常兇狠,絞動刀柄,徹底割斷它的喉嚨。
美麗的馬跌到在地,抽畜著痛苦死去。
“張晉!你!”李世民用手指著我,怒吼,臉扭曲的彷彿來自異空間的怪物。
我回頭,冷冷一笑。
他該慶幸,我竟然還能理智的剋制自己不把刀刺進他的胸膛裡。
我踉蹌著牽過元吉的馬,爬了上去,朝大內衝去。
沒有人阻攔我,沒有人。
69 誰欠著誰 上
特勤驃的血溫熱而黏稠,被風吹拂過後開始凝結,像果凍似的膠在我臉上。血黏在睫毛上,眼前總是帶著一片血紅色的陰影。
我抱著馬的脖子,飛奔在大內。那些忙碌打掃的宮人太監見我這副血淋淋的模樣,都嚇的尖叫躲避,大內禁軍也開始朝我匯攏。
我只是摘下腰間的金牌,舉著一路狂奔而過。
時間,時間就是生命。我沒有任何理由浪費時間。
死去的已經死去,不可能再復活。
我捨不得,捨不得元吉,我想陪在他身邊,我想抱著他,不讓任何人碰觸他。我知道,尉遲恭會割下他和建成哥的頭顱,高懸在玄武門的上,喝退東宮和齊王府的人。
我的愛人,身首異處,連個全屍也求不到。
可是我不能再保護他,對這暴行無能為力。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還有那沒有死的人需要保護。
穿過承嘉和甘露兩殿,很快就來到月華門。
這兒人聲鼎沸,撕殺之聲不絕於耳,長林軍正在攻打秦王府。
承乾殿就在武德殿的對面,一邊是撕殺之聲,一邊卻俏無聲息。
月華門不是一扇門,而是兩扇,一個在承乾殿前,一個在武德殿前。秦王府裡只剩下一百多個府兵,要擋住上千的長林軍,很不容易。長林軍雖然只是一群流氓,但勝在數量大。月華門一破,承乾殿也就破了。
一千多流氓衝進去,也夠秦王一家老小喝一壺的。
我對他們的死活沒有任何興趣,我關心的只是武德殿裡的死活。
在月華門前,戰鬥還在繼續,局勢還不明朗,天平看起來還在我們這邊。
我拉韁停住,跳下馬,衝上去猛拍緊閉的宮門。
“開門,快開門!”
“是誰?”裡面的府兵問道。
“是我,晉陽縣主。”我高喊。
門立刻被開啟一條小縫,我閃了進去。
“縣主,你怎麼……?”看到我一身血汙,那些府兵都驚愕起來。
我懶的解釋什麼,拔退就往武德殿裡衝。
跳上臺階,跨進門檻。
“縣主!”宮人上前來攔我,都被我推開。
“吉祥,吉祥在哪裡?”我衝進內殿高聲叫喚。
“縣主,這是怎麼了?”吉祥從裡面急衝衝跑出來,見我那副渾身是血的模樣嚇的跌倒在地。
我一把拽起她。
“快,去把世子給我帶出來,快去!”我喝道,把她朝裡殿推。
“不行啊,縣主,殿下有令,世子今天不能出去。而且王妃也不會同意的。”吉祥攔著我,焦急道。
“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我管她同意不同意,我一定要把世子帶走。”我一把推她,神色凌厲大喝道。
“你要幹什麼?張晉。這是齊王府,我是齊王妃,容不得你來撒野。”楊淑形聽到喧鬧之聲,從裡殿走了出來,對我喝道。
齊王妃?哈,齊王都死了,還要什麼王妃。可笑。
我瞪著她,冷冷一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