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把他抓在手裡,一直一用力,就可以了結了性命。
我知道她是在等我的選擇。
時間是不等人的,歷史依然前進,我必須做出選擇。
縱然有千般不願,萬般不情,我也只能低頭,向歷史臣服,元吉的生命比一切都來的重要。人死萬事空,要虛名何用。
幷州總管重傷,生死未卜,軍中士氣受到重創。由於此次是李靖帶著元吉出去,發生這樣的事,他難辭其咎,頭一個要辦的人就是他。
長安那邊,李淵知道後震怒不已,下令召回元吉和李靖,並派裴寂監軍,代行幷州總管職。
他一道手敕,將李靖罵的狗血噴頭,連帶著宇文歆,謝叔方也被訓了一頓。雖然手敕上他沒點名我,但他有口訓,把我也罵了一通。
因為鼓動元吉親臨前線的是我,把李靖弄到晉陽的還是我,重用李靖的依然是我。
原本李淵就不待見李靖,這下當然是要狠狠發飆。
除了宇文歆,謝叔方繼續留下輔助裴寂,其餘人都即刻回長安。
李靖是坐囚車回去的,我和元吉做車,隨行兩個軍醫。
一到長安,李淵就下手敕將我貶為庶民,李靖關押大牢。他還命我無昭不得外出,在國丈府閉門思過。
不用他責備,我也已經自責不已。
我每夜每夜做惡夢,夢裡的元吉渾身是血,我抱著他痛哭流涕,呼天搶地,可他就是一動不動。
鮮紅的血,蒼白的臉,鮮明的對比。
抱著他越來越冷的身體,我的心也漸漸發冷。
從惡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
只是差了一步,一步而已。如果不出這次意外,我們一定可以把晉陽守住。元吉在歷史上最大的汙點就可以被洗刷。
可是,歷史這個無情的女人又豈能容我逾越她的規則行事,她信手一揮,藉著尉遲敬德的手,使了這一招釜底抽薪,打破我所有的希望。
她那雙冰冷的手扼著元吉的喉嚨,只要輕輕一捏,就可以要他的命。
我知道,她想把逾越的軌跡再導回原位。她明確的告訴我,如果我一意孤行,她不惜殺掉元吉。
對此,我只能妥協。但我不甘心。
我們依照歷史,回到了長安,裴寂則被派去鎮守晉陽。不出所料,裴寂大敗。山西沒有了李靖,沒有了士氣,沒有了希望,結果只能是節節頹敗,紛紛淪陷。
局勢嚴峻,李淵終於派秦王李世民出戰。
晉陽還是丟了,秦王還是出征了,歷史會到了原位。
我的第一次努力,一完敗告終。
我以為一切既然已經回到了規定的軌道內,歷史給予我的警告應該已經結束。她把元吉弄的半死,收回了我的榮華富貴和自由,應該要收手了。
然而我錯了,緊接著發生的,才是她給我的重創。
22 成長的痛苦
在唐時,十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雖然還沒有下雪,但呼呼的風颳的人心驚但顫。每家每戶都開始大量囤積木材,以抵禦嚴冬的到來。
我已經在家禁閉一個多月了,整天無所是事,閒的發悶。
姐姐依然受李淵寵愛,所以國丈府的人依然對我禮遇有加,他們比任何人都知道,富貴是系在我們兩姐妹身上的。反正有她在李淵身邊吹枕邊風,什麼封號地位總還是會回來的。所以我對這些是沒什麼擔憂的。
我只擔心元吉的傷勢如何?聽到訊息說性命是無大礙了,雖然元氣大傷,但好在他年輕力壯,只要好好養總能養回來的。
只是今年的冬天來的這麼早這麼冷,不知道元吉能不能熬過。
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我讓家廝去買了好幾百只鴨子。這一舉動著實在長安惹了場不大不小的麻煩,一時間弄的長安鴨貴,人人都養起鴨來。
其實我才沒那麼大胃口吃幾百只鴨子,我只是用最苯最基礎的辦法取鴨絨而已。
國丈府連吃了十幾天的鴨子,吃到人人談鴨色變,還是吃不完那麼多鴨子。
於是索性讓他們用鹽醃漬了,放冰窖裡藏著。
鴨毛有很重的騷味,又是煮又是洗,弄的國丈府連臭了好幾天,才算是取了一小筐鴨絨出來,用細紗裹好。
我不善針鑿,納衣縫線完全不在行,想自己裁剪縫衣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沁兒是個中好手,而且其它宮人也皆善女紅,所以想縫件羽絨衣總還是行的。
沁兒主裁,宮人們各拿針線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