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晉你頭上的是什麼花,我怎麼沒見過。”手搭著憑几,用下巴指指我腦後。
“這是牡丹花。”我把手裡的杯子放下,回答他。
“牡丹?”
“其實這是勺藥的變種,這種粉紅色的是最新的品種。原本的香味很寡,這種比較濃郁。”我把頭朝他側了側,說道。
他放下手裡的酒杯,伸手隴過我的頭髮,湊過來聞了聞。
“嗯,味道不錯。這花哪來的?”
“這是洛陽的花,我已經連花帶會種的人一起帶回長安來了。現在這花都在大內,太子你要不要也在東宮種一些,既好看又好聞。”我興致勃勃的提議。
“好啊,我的東宮自然也需要牡丹花。”他淺笑著說,拿起杯子湊到嘴邊喝了一口酒然後放下。
見他杯裡的酒快見底了,我拿起一旁的酒壺為他加了點酒。
雖然場地很寬敞,晚風也時不時的一陣陣吹拂而來,但人多燈多,又喝酒,吃燒烤燴菜,人還是覺得有些熱。
我是女人,穿的比較少,吹點風這點熱還受的了。李建成從頭包到腳的厚重朝服,不一會頭上就有了薄汗。
他熱,其它兩個自然也是熱的。我不由心疼元吉會不會熱著,隨即又覺得自己犯賤,人家夫唱婦隨,我瞎操什麼心。但轉念又覺得不忍,元吉性格爆燥,一覺得熱他肯定上火,會多喝酒,豈不是傷身。
撅撅嘴,我轉身朝身後的宮人招招手,然後在她耳邊吩咐。
宮人點頭離去,先去姐姐那兒通報了一下,姐姐點頭允了,這才下去辦事。
不一會兒,就端來了幾隻深而廣口的鎏金銀盆,裡面都放了酒壺。
先把盆端到李淵案邊,姐姐接了放在一邊,然後示意給三位皇子。
宮人送來銀盆,我接過擺在案上,把李建成杯裡的酒倒回原先的壺裡,然後把壺交給宮人。用毛巾裹了銀盆裡的酒壺,雙手取出,重新給李建成倒了一杯。
倒完酒,我轉頭看向元吉,他正皺著眉看端上來的銀盆,察覺到我在看他,他抬頭看向我。我指指手裡的酒壺,無聲對他說。
“是冰鎮過了的,喝這解火。”
他看著我,我說了兩遍他才明瞭,知道我掛念著他,立刻就高興的呵呵直笑。
見他笑了,我一邊覺得自己做的值得,一邊又覺得自己幹嘛要為他這麼費心,既矛盾又甜蜜,低著頭撅著嘴把酒壺放回鋪滿了碎冰塊的銀盆裡。
待我回轉身抬頭看,就觸到李建成的目光,他正在喝我新給他倒的酒,看起來很受用。
但他的眼神裡有我不想看到的東西,於是我又急忙低下頭。
就在此時,場地裡突然暗了暗,原來是宮人將燈火滅了一半。
人工湖上的舞臺四周的銅鏡前卻突然點燃了巨大的火把,光從銅鏡上反射到舞臺中央,將舞臺照亮。
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47秦王破陣樂
秦王破陣樂一共是三段,每段四句。
先是一陣激昂的鼓點,模仿戰鼓,轟隆隆敲的人熱血沸騰。隨著鼓點一眾演員們紛紛上臺。然後鼓點一變,隨著鼓點演員們排列陣式,各自擺開方陣。這時候鼓點停下,開始莊嚴的編鐘和絃樂。
然後燈光打在一個身披金甲的高大男演員身上,他站在高處,扮演秦王,開始歌唱。
唱的是第一段的四句。
“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高亢莊嚴的歌聲完畢後,再上鼓點,各個方陣的演員皆是身披皮甲,手持木製刀戈,按照鼓點變換陣型,往來殺刺,模仿著打仗的樣子。扮演秦王的演員從高處下來,高舉著閃閃發光的唐刀,帶領各陣作各種衝刺殺敵的動作。
陣型隨鼓點而變,時而四五成群,時而七八成群,時而四分,時而六分,演員們飛奔舞動,手裡的刀戈相互敲擊,發出整齊的啪啪聲,身上的衣甲翻動,也整齊的刷刷作響。
視聽效果一流。
演變了七八種陣型後,鼓點漸漸退下,莊嚴的編鐘和絃樂又開始了。
扮演秦王的演員跳上馬背,又開始唱第二段的四句。
“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待他唱完,鼓點又上。
這次鼓點比第一次更急促激昂,陣型的變化也更多更快。然後上來一批扮演敵軍的演員,也擺開陣型。兩軍撕殺,唐軍在秦王的帶領下逐漸取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