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知道蘇哲瀚有點不耐煩了，只好慢慢地轉過頭，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然後，歪耷著頭腦，小手緩緩地抬起，指著蘇哲瀚手上的藥，單純地問道：“哥哥，這是從水溝裡面來的嗎？”

蘇哲瀚的嘴角十分不雅地抽搐了幾下，再次看向蘇小小，耐心地解釋道：“怎麼會呢？這是丫鬟熬了一整天的，特地為小小熬的！所以，小小要乖乖地把這碗藥給喝了，知道嗎？”

蘇小小清澈的眼睛裡透出陣陣迷茫，小心地看了一下蘇哲瀚手中的藥，故作害怕地嚥了一下口水。

許久，才緩緩地抬起頭，不確定地看著蘇哲瀚，輕聲呢喃：“能喝嗎？有毒嗎？”

“當然能喝！這對小小的病情和身體都是有益的！”蘇哲瀚看見蘇小小一副害怕的樣子，只好信心滿滿地勸道。

再次看向蘇小小時，卻看到她那清澈的眼裡閃爍著懷疑的光芒，只好嘆了口氣，急急地補充道：“小小要相信哥哥！”

蘇小小直直地盯著蘇哲瀚的臉，過了許久，才突然說道：“那哥哥你先喝一口！”

蘇哲瀚這次是徹底載了，拿著藥碗的手顫抖了一下，平復了心情，才繼續耐心地解釋道：“哥哥不能喝！這是給小小喝的，但哥哥可以確定這藥沒問題！”

蘇小小卻是一副認清你的真面目的樣子，鄙視地看著蘇哲瀚一眼，挪動了一下，故意嘆息，最後像是大學問家那般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我就說這藥有毒嘛！”

蘇哲瀚一把捉過蘇小小的手，阻止了她想要下床的動作，強迫著自己冷靜平和地問道：“小小想要去哪裡？不許再調皮了，先喝完藥再去！”

蘇小小忙搖搖頭，對上蘇哲瀚的眼睛，看到一絲厲色，便乖乖地停止掙扎，看著那碗黑色的藥，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抬起頭，天真地對著蘇哲瀚問道：“小小想要尿尿，這也要等喝完再去嗎？”

蘇哲瀚皺著濃眉，思索了一陣，料定了這小丫頭尿完以後是絕對不會乖乖地聽話了。再者，等她笨手笨腳拖拖拉拉地尿完，這藥早就涼了！

於是，蘇哲瀚也同樣對上蘇小小那天真的眼神，肯定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蘇小小認命地閉上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匙勺，突然抬起頭看向蘇哲瀚，放大音量喊道：“哥哥！”

“又怎麼啦？”蘇哲瀚看著這萬般不聽話的小孩，無奈地放下匙勺，摸著頭額，頹敗地道，“無論怎樣，先喝了藥再說好嗎？”

“可是，”蘇小小絲毫沒有聽進蘇哲瀚的話，仰著頭無辜地看著蘇哲瀚，而後，同樣無奈地道：“尿出來了！”

第十章 聚餐

前幾天，蘇昊天到鄰城挑選茶葉去了，也便不知道那爭執之事。柳芝柔為人善良，自然不會特意在蘇昊天面前告狀；而那何玉兒也知曉蘇昊天對柳芝柔與蘇小小那痴兒的寵愛，說出來最後也會是自己受罪，倒也選擇了閉口不提。

聽說蘇昊天回來，柳芝柔早早囑咐丫頭要好生準備，替蘇昊天洗塵。在蘇昊天的默許下，也請來了何玉兒和蘇雨嫣，乾脆來了個家庭聚餐。

“哈哈哈……瀚兒，最近可有用心練功讀書？”蘇昊天是柳芝柔的丈夫，卻也是這蘇家的大當家，對於繼承人的情況，也甚是關心。

“爹，瀚兒確有用心跟著夫子學習！”身旁的蘇哲瀚聽父親問及他的事，忙轉過身子認真地答道，話裡帶著一絲恭敬地意味，少了一絲父子間親密的情感。

“二小姐，奴婢幫你！”一旁的婢女見蘇小小屁顛顛地跑到蘇哲瀚身側的座位上，忙走過去要把她抱上座位。

蘇小小卻毫不領情，不耐地揮揮手，撥開那婢女的伸出的手，而後不顧及桌上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雙手艱難地撐著凳子，一隻小腳先是慢慢地踏上凳子的橫杆，另一隻小腳則小心翼翼地移跪到凳子上面。

蘇哲瀚看到妹妹艱難地樣子，正欲伸手相扶，一旁的蘇昊天卻突然伸手捉住了他伸出的手，阻止他撐扶蘇小小，平日嚴肅認真的銳眼裡竟閃爍著讚賞的光芒。

蘇小小總算能爬上凳子，小手扶著凳子邊緣，借力把小腳放下凳子，才像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務般，滿意地抬起頭看想桌子上的眾人。

“小小，這陣子可有聽哥哥和孃親的話？”蘇昊天看著好不容易爬上凳子的小女兒，放低聲音輕聲問道。

“爹爹，”蘇小小本想笑著大聲說出“聽話”二字，但蘇哲瀚卻因喂藥一事記在心上，向蘇小小投來警告的眼光，無奈之下，只好避過蘇昊天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