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婷和林琳這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奶奶,要是真的幫忙的話,那絕對是添亂。等她們幫完忙,盤子碗估計恨不得能少了一半,少的那些都變成不規則的藝術品鋪到地上了。
而北宮朔月這個同樣幹不了這種活兒的胖子,更是早就張勁鼓動起來的熱情村民們,用車輪戰的戰術,用美酒做武器給放倒了。
當張勁揹著已經醉得不醒人世的北宮朔月,與今晚落宿在自己家的藍老爺子、張老爺子以及陶老爺子一起,向與劉老爺子家僅有一水之隔的家中走去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嶽文婷和林琳,那叫一個歡快。
戰勝張勁的喜悅,給張勁添堵的歡樂,直到此刻仍然充斥著她們的胸臆心間。再想到北宮朔月那很有分量的傢伙此時正壓在張勁的背上,想必張勁此時正費力的青筋暴起的痛苦著呢!
於是,兩女更是有著建立在敵人痛苦之上的罪孽級快感!
天空新月如鉤,僅只一線,自是黯淡無光。雖然有滿天繁星的幫襯,但那一點點螢火蟲般的光彩,顯然不足以讓天光下的一切清晰如白晝。
所以,在張勁前方几米處走著的兩位張勁的死敵,自然也不可能看清身後張勁的真實神情。
但是在兩女臆想中,後面正與幾個老頭子談笑妍妍的張勁,一定一肚子憋屈,此時就算是臉有笑容,也一定是強顏歡笑。
她們自然不知道,以胖子那一百七八十斤的分量,對力量妖孽級的張勁來說,比一把稻草也重不了多少。
而且,現在的張勁的臉上確實在笑,但卻絕不是她們想象‘強顏歡笑’,當然也不僅僅是那種聽起來的相談甚歡的明媚歡笑。
張勁與胖子與老頭兒相談時,笑容絕對璀璨的發自內心。但是,當張勁的視線落在挽手在前,步履雀躍的兩女身上時,那笑容雖然依然璀璨,但是在暢然中摻入了一些陰險。
若是熟悉張勁的人,如葉紅、何清淺、衛風、肖非之流在場的話,他們會明白這分明就是每當張勁惡作劇成功,看熱鬧時才會露出來的笑容。這個笑容,對於深受其害的人來說,足以驚心動魄。
且不管張勁心中陰暗,也不管兩女心中的雀躍。反正,三位與張勁同行,酒後微醺的老爺子,走在村中的土道上卻興致甚高,高談闊論意興盎然。
對於這三位常年深居繁華都市的老頭兒來說,如今身處的這片天地,是一個夢境般能令人靈魂飛揚的世界。
沐著天上絕不會出現在城市中的星光月芒,看著眼前一片遼遠的山野田地,扭頭看看身後遠處村民聚居處的百點燈火,聽著不遠處的海潮舔舐沙灘的天籟,嗅著鼻翼混合著清新海風的原野氣息就如張勁追逐捕獲金子那晚一樣,幾個醉意濃重的老爺子也進入了那種彷彿入夢、彷彿昇華、彷彿頓悟的境界中。他們在此時,也如當時的張勁一般,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朱自清先生的那篇《荷塘月色》!
儘管沒有皓月當空,儘管沒有荷塘蛙鳴,但是他們卻覺著這片朦朧的夜色與那篇文章百分百的貼切。同樣的靜邑、空靈,同樣的能夠洗滌人靈魂般的純淨!
當被美酒和夜色洗淨心靈,三個老頭兒突然有種立地成佛般的頓悟。
幾十年勾心鬥角著活下來的閱歷、成就,幾十年蠅營狗苟鑽營得到的地位、身家,在今天的酒意中、在空靈的夜色裡,似乎都已經如天邊飄渺遙遠的海市蜃樓、如陽光下七彩的肥皂泡般,變的空洞、變得華而不實的毫無意義!
在這一刻,三個老頭兒的信念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這一刻,在這三雙老眼中,張勁的避居小村不再是虛度年華。張勁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去大展拳腳幹出一番事業,也不再是荒廢天賦才華。
在這一刻,三個老頭心中,張勁的小院村居,才是真正的生活。而他們自己,過去的幾十年,似乎盡皆虛度!
能夠如此安居安樂,何必當初如履薄冰的勾心鬥角,何必多年費盡心力的苦心鑽營?
“這幾十年,算是白活了!”
張老爺子、藍老爺子這兩個曾經的封疆大吏,原本還有些棧戀曾經幾乎滔天的權勢,對退休放權一事心有遺憾。但此時,卻突然覺著那些過往的繁華風光索然無味,已經有些後悔沒能早些退下來,享受寧靜生活。
陶老爺子這個飲食帝國的掌舵者,這個時刻想要提升‘御膳房’名聲,擴充套件‘御膳房’規模的大老闆,此時也沒了銳意進取的心氣兒,只想儘快將飲食集團的重任交接出去,開始享受如張勁般閒適的村居生活。
因為幾個老頭兒心中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