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全真,應聲推門而入,“撲通”一聲,跪在了中央,叩頭齊聲道:“弟子在……”
武當派掌門人空靈於,此際一臉堅毅之色,厲聲叱問道:“飛雲,馳月,本門欺師滅祖,暗自為非作歹,該當何罪?”
跪著的無名道人,垂頭聲道:“罪該自盡。”
空靈子雙睛一眨,又道:“你等還活著做什?還不……”
飛雲,馳月這時間忽然抬起頭來,一齊望了空靈子一眼,聲中帶沙啞的叫聲:“師父,弟子去了。”
雙雙猛揮右掌,但聞得“怦”的一聲,竟真個擊在自己的天靈蓋上,腦漿四溢,倒地而死。
這一著,更為驚人,風蘭,千面夫人,都不由面呈驚容,扭頭不敢去看。
便是那千面書生,亦為之神色大變。
聖愚大師口宣佛號,又自閉起了雙目,喃喃誦佛。
空靈子神色一變,一臉的既悲且痛之狀,怔了片刻,方才開口,道:“夫人,你……”
千面夫人趕急立起身來,襝衽為禮,搶先道:“道長深明大義,賤妾感銘五內,其他的話都不必說了。”
空靈子舉袖抹了抹眼角,長揖道:“貧道敬謝夫人高義。此間似已無貧道之事,請準貧道先行告退如何?”
千面書生與千面夫人等,聞言全都站了起來。
空靈子一見他們都無異議,疾步上前,俯身抓起了兩個死屍,一掠出艙,口中打個胡哨,立即有一艘小船如飛而來。
空靈子不等小船靠近,長身一掠,人似灰鶴掠空,飛躍起三丈多高,輕飄飄的,帶著那兩個屍體,落在了小船船首。
千面書生,千面夫人,已然出了艙門,見狀恭身相送。空靈子對他們打了個招呼,便立即著命打漿的兩名道人,鼓漿破浪,飛快的向岸上劃去。
艙中五柳道人,本來是有為而來,此際見兩支大派的掌門人,都不惜自貶身價,當眾認錯,生怕其他人也學此榜樣,使得他孤掌難鳴。
故此,他乘千面夫人起身送客之頃,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艙中諸人都在詫異中瞧著他半晌,等千面夫人等重新落座,方始笑聲一咽,朗聲道:“可笑啊!可笑……”
千面夫人本不慣他那股傲然之色,此際見他如此,面色一沉,道:“可笑什麼?盼道長明言教正。”
五柳道人神色霍的轉厲,道:“可笑在位諸位,枉自在江湖之中,位高職尊,各領一方英傑,不但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妖女,三言兩句嚇倒,自認過失。更且忘了江湖之上,素行的現距,這豈不可笑之致。”
笑面跛丐笑面上頰,厲聲道:“五柳道人,你……”
千面書生見在座的五位掌門人,神色似變了一變,心知他乃是有心搗蛋、故此,他立即揮手示意,止住笑面跛丐的怒言,而仍然和顏悅色的,問道:“道長此言何意?區區等願聞其詳。”
五柳道人揚聲,道:“這妖女自稱是孤獨劍客之徒,聲言代師復仇,本來是名正言順為江湖規矩所容之事,但事實上有誰見過她的武功,替她證明呢?再說孤獨客當年,嗜殺成性,慘害同道中人,乃是人盡皆知的事實,我輩替天行道,也正是義不容辭的責任,如今此女一出,諸位竟皆不戰而屈,不但有失武林人的顏面,甚且可以說,是替我輩俠義道丟盡了人。”
笑面跛丐,千面夫人,風蘭三人,聞言都面顯不憤之色,但皆被千面書生暗中止住。
五柳道人愈說愈得意,此際語氣一轉,又道:“實則此女今日表現出一付悲天憫人的樣子,處處禮讓,不肯過分逼入,當真是值得喝彩,但諸位可知道,此女在金陵之時,為了一些珠寶及一匕首,竟而夜入吾徒鏢局內院,連誅三十餘人嗎?此事又怎麼解釋呢?”
他頓了一頓,瞥見少林寺三位大師,都垂目誦經不已,而其他幾位掌門人,也顯出了疑惑之色,更加得意,語音一頓,又適:“即使此女,果真是孤獨客之徒,但似這等嗜殺貪財,草菅人命的手段,已不能容,各位又怎可坐視不理,反而在她的面前,俯首悔罪?”
他愈說聲調愈高,至此一轉,又遭:“何況在江湖之上,歷代祖傳著一個規矩,所謂‘勝者為高’‘敗者理屈’,故此,目下先拋開誰是誰非不說,各位可曾和她交過手,過過招嗎?”
五柳道人,這一問,問得別人啞口無言,他至此更加趾高氣揚,眉飛色舞的道:“沒有,我知道,在座都沒曾和她比劃過一招。那麼為什麼就願意俯首稱臣,自認理屈呢?”
千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