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一天,石堡大門口的完整情景才傳到山下。
金鵬堡大門前有一條狹窄的石樑,按慣例,騎馬到這裡的人都要下馬步行,不僅是表示對獨步王的尊敬,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全。
護衛們都下馬了,只有孟五公子坐在馬上不動,低垂著腦袋,跟離開家門時一樣,顯得悶悶不樂。
一名貼身隨從湊過去,小聲勸主人下馬,“五公子,咱們到了。”
孟明適到的是鬼門關,隨從稍一觸碰,他就軟軟地倒在馬背上。
“五公子是中毒死的。”一些與孟府關係密切的權威人士廣為宣佈這一結論。
可到底是誰下的毒,幾乎沒有一點線索。
龍王當然是嫌疑人之一,但就連孟玉尊本人,也不認為龍王的手能伸到北城孟府裡。
下一個嫌疑人就是上官如,十公子不願嫁給孟明適,乃是眾人皆知的事實,可她也跟龍王一樣,似乎沒本事隔著老遠在孟府下手。
因此,在許多心目中,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孟五公子對這樁婚事如此抗拒與害怕,竟然服毒自殺了。
接著孟府裡又傳出訊息,五公子出發前曾經喝過一碗醒神湯,成為當天唯一可能的下毒時機,那湯是他親自命人煮的,由他最親信的隨從端過來。
這似乎坐實了孟明適自殺的傳聞。
孟府上下雞飛狗跳,哭的哭,鬧的鬧,孟玉尊一腔怒火無處發洩,連殺十幾名與那碗醒神湯可能有關聯的奴僕。
悲劇的另一方金鵬堡,當天的反應頗耐人尋味。
近年來很少露面的獨步王,親自接見老朋友孟玉尊,公開宣佈如兒是孟家的人,“不管拜沒拜堂,她都是孟五夫人。”
當天下午,盛裝的上官如被送進北城菩提園,從要此在空蕩蕩的園子裡,苦度獨居生活。
璧玉城居民難得一次同情心氾濫,再也沒有人懷疑十公子是兇手了,“身邊有一個不成樣的夫君,總比守活寡好吧。”
又因為兩人沒有拜堂,因此許多人不承認她是孟五夫人,仍按從前的習慣叫她“十公子”。
對此事最為疑慮不安的人非方聞是莫屬,幾乎一整天時間都留在南城龍王府,追問真正的下毒者到底是誰,“龍王,您得跟我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派人下手,我知道那群女人擅長毒藥,為你什麼都肯做。”
曉月堂的存在暫時是一項秘密,方聞是以“那群女人”代替。
“這件事情,你不知道最好。”龍王淡淡地回應,冷靜的態度令軍師心越發忐忑不安。
“是你主使的,對不對?”方聞是窮追不捨,“就為了一個女人?說實話,我可有點失望。”
顧慎為低頭想了想,“我敬重先生的學識與謀略,可你若是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不如就此分道揚鑣更好。”
方聞是的臉色刷地變了,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頭,這個年輕人是大雪山龍王,不是他的學生,“龍王言重了,嘿嘿,我當然信任龍王,比任何人都信任,咱們還得攜手合作,共創霸業。”
方聞是不再提這事了,面對各路人等的詢問,一律拿出義正辭嚴的架式,“怎麼可能?絕不是龍王做的,這是別有用心的汙衊,他多長時間沒進過北城了,何況,他也不懂毒藥。”
與孟氏的戰爭才進行完第一階段,僅僅銷燬幾十家錢莊與商號,動搖不了孟氏根基。
在孟明適死後兩天,龍王府突然熱鬧起來,登門拜訪者絡繹不絕。
龍王所展現的實力,還有傳產中那數不清的金銀,終於讓一群大小罩子和走投無路的冒險者,決定公開與大雪山合作,希望能搶先分得一杯羹。
第三天傍晚是比較冷清的時候,白天的拜訪者已經離去,其他人龍王不再接見,今天,他要跟兩位最重要的人物進行談判。
南牆酒館的呂奇英呂掌櫃,這兩天興奮得都沒睡好,他已經下定決心,風險再大,也要跟龍王做生意,幾百萬、甚至可能上千萬兩銀子啊,光抽成就足夠他花一輩子的。
另一位人物更是罕見的稀客,要是有人見到名妓蕭鳳釵竟然在夜裡離開留人巷,只帶著一名貼身丫環,親自登門拜訪龍王,肯定會驚訝得合不攏嘴,不管有多晚,都會將這個訊息傳遍璧玉城。
呂掌櫃不知道自己一度是蕭鳳釵想殺的人,得見南城最有名的女人,他有點把持不住,顯得過於激動和諂媚了,“哎呀呀,竟然能在這裡見到蕭夫人,真是不勝榮幸,不勝榮幸啊。”
蕭鳳釵淡淡一笑,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