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般的速度,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重傷的葉赫祁凝視著空茫的草原,連頭腦也有了瞬間的空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若不是身邊橫七豎八的屍體,和身上蝕骨的劇痛,他當真會以為這只不過是一場血腥的夢魘。
他拄著劍,勉強支撐起疲憊的身軀,哨音出,不多時從遠處跑來一匹高頭駿馬。
他翻身上馬,在馬的耳邊虛弱的說了一句“回去”,便伏在馬背上昏沉睡去。
……
大祭司【1】
剛剛還蒼茫的天空,不知何時攢聚了雲團。
低低垂懸的雲,被夕陽最後一抹燦金刺透,剎那彷彿被火把點燃,燃燒出黑紅的暗光,將滿地的屍首映照得陰森而恐怖。
遠處兩匹快馬上駕馭的男子,打遠就瞧見了這片慘烈。
他們策馬揚鞭,直奔這裡而來。
剛一靠近,兩名青年便飛身躍下馬,衝到血腥中一陣翻找。
“沒有唐妃的屍體,人應該還活著。”
歐帥迅速地翻看一遍,對那邊同樣一臉凝重的龍羽落湮肯定的說道。
聽到這個結果,龍羽落湮的臉色不但沒有絲毫鬆懈,反倒更加凝重。
他仔細地察看了每個死者的傷口,突然憤恨地咒罵:“該死的女人,竟然又是她!”
看到他憎恨的兇狠,歐帥詫異的問:“你知道是誰?”
龍羽落湮點了點頭,凝望著東面的方向,星目寒光閃耀,同時下定決心,這一次他要跟那女人算總賬。
打定主意,他翻身上馬,對下面的歐帥正色的說道:“你儘快準備,很快就會開戰!”丟下這句,他便握韁提馬,絕塵而去。
看到龍羽落湮冷肅的神情,歐帥也凝重起來,掃了眼地上碎裂的屍體,上馬返回了東辰。
……
當葉赫祁再次張開眼睛時,空茫的大腦回想了好一陣,才認出自己已經回到了北蒙的寢宮——伏喜殿。
同時也終於記起唐妃為了救他,被刺客帶走……
一瞬間的意識叫他徹底醒神,匆忙起身。
“王子,您傷的很重……”那羅蕭見他動作劇烈牽動了傷口,急忙上前攙扶。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葉赫祁打斷,“我沒事,快扶我去見父皇。”
見葉赫祁蒼白的臉上全是焦急之色,那羅蕭知道他勸阻不了,也不多說,當下扶著他去往北蒙皇的宮殿。
金鼎宮,燈火輝煌,炫目迷離。
尚未走近,打遠便可聽到裡面傳出的絲竹歌舞之音。
大祭司【2】
葉赫祁扭頭看向身邊的那羅蕭,用眼神詢問。
那羅蕭如實回答:“陛下正在設宴款待大祭司。”
葉赫祁聽罷,鼻音冷笑,藍眸中充滿濃濃的不屑。
北蒙與其他諸國不同。
他們的祖先打下江山後,為了鞏固民心,專門設立了神殿,以神明之意來操控人們的精神和思想,使其乖順臣服。
卻不想,久而久之,神殿的勢力越來越大,對於權利的貪婪也日漸膨脹。
致使很長一段時間,北蒙的皇權受到神殿神權的威脅和脅迫。
終於,在近三代的英明神武的北蒙皇的不懈努力下,漸漸削弱了神權的勢力。
如今神殿的地位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象徵罷了。
但任何有權力野心的地方,爭鬥就永無停歇。
前一段時日,沉寂了多年的神殿又再次復甦。
並打出了收到神的指示,可以幫助北蒙皇達成一統天下的宏圖大志。
誘惑當前,北蒙皇自然不會拒絕。
正如人們常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只要能滿足各自的利益,敵人也是朋友。
思想中,葉赫祁在那羅蕭的攙扶下緩緩步入金鼎殿。
歌舞昇平的大殿中
北蒙皇正在與座下的大祭司舉杯共飲,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看到葉赫祁虛弱地走來,一揮手,停了鼓樂,沉聲問道:“人帶來了?”
葉赫祁上前回道:“回父皇,在途中被人劫走!兒臣懇請父皇恩准兒臣調遣……”
北蒙皇見葉赫祁越說越急,重傷蒼白的臉色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焦急之色。
他臉上的笑意褪去,將手中的青銅酒籌緩緩放下。
截斷他後面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