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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兒住的房子不遠還有一座房子。我們一走進去,我就看見三隻我上岸後最先看到的那種叫人厭惡的畜生。它們正在那裡享用樹根和獸肉,我後來才發現那是驢肉和狗肉,有時也吃病死或偶然致死的母牛肉。它們的脖子上都繫著結實的枝條,另一頭拴在一根橫木上。它們用兩隻前爪抱住食物,再用牙齒撕下來吃。

馬主人吩咐它的一名僕人(一匹栗色小馬)將最大的一頭解下來牽到院子裡。

我和那野獸被緊挨著排到一起後,主僕二馬就開始仔細地比較起我們的面貌來,隨後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說“野胡”,“野胡”。當我看到這隻可惡的言生竟完完全全是個人的樣子時,恐懼得簡直無法形容。它的臉又扁又寬,塌鼻子,厚嘴唇,大嘴巴,但與人的這些差別在所有野蠻民族的人身上都是很常見的,因為野蠻人總讓他們的小孩子趴在地上,或者把他們背在背上,孩子的臉貼著母親的肩膀擦來擦去,面部輪廊也就變了形。“野胡”的前爪除了指甲長,手掌粗糙,顏色棕黃,手背長毛之外,和我的手沒有什麼區別。我們的腳也有同樣的相似之處,差別也同手的一樣;這我心裡非常明白,然而馬不知道,因為我的腳上穿著鞋和襪子。身上其他各處也都相同,只是它多毛,顏色也不一樣,這一點我前面已經講到。

這兩匹馬感到疑惑不解的問題,大概是看到我身體的其他部分和“野胡”的大不相同,這都是我衣服的功勞;對於衣服它們是毫無概念的。那匹栗色小馬用它的蹄子和蹄(骨交)夾了一段樹根給我(它們拿東西的方法我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來細說)。我用手接了過來,聞了聞,重又十分禮貌地還給了它。它又從“野胡”住所裡拿來一塊驢肉,可是氣味極其燻人,東西我都不吃,它於是就把這驢肉扔給了“野胡”,結果一下就給它們狼吞虎嚥地吞吃了。之後它又給了我一小捆乾草和一馬球節'注'燕麥,可我都是搖搖頭,表示這兩樣令我噁心得想嘔吐,趕緊把頭側向了一邊。說真的,我現在倒真提心起來了,要是我遇不上什麼同類的人,我是一定會被餓死的。至於那些齷齪的“野胡”,雖然那時沒有人比我更熱愛人類了,我也無論如何不能承認它們就是我的同類,我還從未見到過這麼可憎厭的生物,我住在這個國家的那段時間裡,也是越接近它們就越覺得它們可惡。這一點,那馬主人從我的舉止上也已經看出來了,於是它就吩咐把“野胡”帶回窩裡去。接著它就將前蹄放到嘴上,動作看上去非常從容自然,卻令我大為驚訝。它又作了別的一些姿勢,意思是問我要吃什麼。可是我無法作出讓它明白我意思的回答,而即使它明白了,我也看不出能想到什麼辦法為自己弄到食物。正當我們處在這種境況下時,我看到旁邊走過一條母牛,我因此就指了指它,表示想上前去喝母牛的奶。這一下倒是起了作用。它把我領回家來,吩咐一匹做僕人的母馬開啟一間房間,裡面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存放著大量用陶盆和木盆裝著的牛奶。母馬給了我滿滿一大碗,我十分痛快地喝了下去,頓時就覺得精神大振。

大約中午時分,我看到四隻“野胡”拉著像雪撬一樣的一種車子朝房子這邊走來。車上是一匹老馬,看上去像是有些身份的;它下車時後蹄先著地,因為它的左前蹄不小心受了傷。老馬是來我的馬主人家裡赴宴的,馬主人十分客氣地接待了它。

它們在最好的一間屋裡用餐,第二道菜是牛奶熬燕麥,老馬吃熱的,其餘馬都吃冷的。它們的食槽在房間的中央擺成一個圓圈,分隔成若干格,它們就圍著食槽在草堆上坐成一圈。食槽圈的中間是一個大草料架,上有許多尖角,分別對準食槽的每一個格子,這樣每一匹公馬和母馬都能規規矩矩、秩序井然地吃自己那一份乾草和牛奶燕麥糊。小馬駒似乎行動很講規矩,馬主人夫婦對它們客人的態度則極為暢快而殷勤。灰色馬讓我在它的身邊站著,它就和它的朋友談了許多關於我的話,因為我發現客人不時地朝我看,而且又一再地說到“野胡”這個詞兒。

我那時恰好戴著一副手套,那匹灰色馬主人見了非常不解;它看我把我的前蹄子弄成這樣,不覺露出種種驚奇的神色。它用蹄子在我的手套上碰了三四下,意思好像是要我把我的前蹄子恢復原樣。我立即照辦,將手套脫下來放進了口袋。

這一舉動引起了它們更多的談論。我看出大家對我這麼做都感到很滿意,不久我也看出了這一舉動產生了很好的影響。它們讓我說出我明白的那幾個詞。它們在吃飯時,馬主人又把燕麥。牛奶、火、水等東西的名稱教給了我;由於我從小就有很好的學習語言的本領,所以跟著它很容易就唸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