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便提著那一小包淤泥淌著水到了河邊,坐在一塊青青的岩石上。把腳上的淤泥洗淨了,然後撐在岩石上晾乾,對楊仙茅說道:“把我鞋子給我。”
先前下水洗頭的時候劉三妹已經脫下了一雙纖細的繡花鞋,放在了包中。當下,楊仙茅從包裡取了出來。這雙繡花鞋先前他往鞋子裡放燒屍土的時候曾經拿來過,但當時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而現在看見劉三妹坐在河邊的那雙玉足,肌膚晶瑩剔透,曲線優美纖細,讓人不由想起,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的美好景緻,不知怎的竟然心頭一蕩。
他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將那雙繡花鞋放在了岩石邊,然後退了兩步。
劉三妹臉紅紅的,眉梢眼角竟然有些春意盎然。拿起繡花鞋飛快地穿上,然後跳下了岩石,快步往宅子走去。
楊仙茅跟在身後回到了宅子,劉三妹已經到內宅自己的臥室去了。
楊仙茅也正準備回屋去,忽聽到有人叫他,回頭一看卻是小姑子從他的房裡轉了出來。看見他又驚又喜,趕緊上來說道:“我在等你回來呢,怎麼去了這麼半天?一大早我嫂子就說了,你給她做的那法事真是管用,都已經沒在做那可怕的噩夢了,你可真有本事啊。”
楊仙茅有些促狹的地瞧著他說:“你不是為了誇讚我才在這等我的吧。”
小姑子嫣然一笑,這一笑青澀裡透著嬌美,就像山花綻開的嫩黃花蕊:“就是為了誇你才在這等你的,怎麼了,不行嗎?”
楊仙茅頓時為之語塞,小姑子頑皮地眨了眨眼說:“好啦,不跟你逗了。村裡我一個要好的姐妹,她嫂子生病了。我想著你這麼有本事,你跟我一起去瞧瞧唄,看看能不能幫幫她。”
楊仙茅問道:“她是怎麼了?”
小姑子說道:“她嫂子剛生了孩子,肚子痛。孩子也整夜啼哭,母子兩個都不省心。鬧得家裡面男人心煩意亂,經常罵她,所以她也整日裡哭,你要不去瞧瞧。”
楊仙茅又問道:“那她去找郎中看過沒有?”
小姑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歉意的說道:“他們家窮的很,是村裡的最窮了,連肚子都吃不飽。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要用野菜摻雜著一起吃,不然就堅持不到秋後。連人都養活不了,哪有錢去請郎中啊,即便是請了也沒錢抓藥。我想著你不是有好些土辦法可以治病嗎?我聽我嫂子說你在路上就給一箇中暑的人用土方,找了一盆土,尿一泡尿,就把那個人給治好了。我就在想著,你要不也給他試試,找個什麼不要錢的土方子,幫她治好這病。他們雖說沒錢,但心中惦著你的情意,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楊仙茅點頭說道:“是這樣啊,那好吧,那我就去看看。”
楊仙茅便跟著小姑子出了院門,一邊往外走楊仙茅一邊問她:“既然是你好朋友的嫂子,你們家又是有錢人家,怎麼不接濟他們一下呢?”
“她和她嫂子還有她哥雖然窮,但人窮志不短。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救助。而且本來她哥身體不好,做農活都不怎麼樣。也是我爹看著我跟她在一起玩長大的份上,才把地租給他們家種,要不然他們沒地種,只怕就只能逃荒去了。”
說到這裡小姑子扭頭瞧了街兩邊說道:“你看到沒有,今天又來了好多躲避兵災的人,我聽他們說同州守城的官兵。除了衣著鮮亮的有錢人家能進城吃飯,一般的老百姓都不讓進城了。說是進去之後只怕沒吃沒住會造反,都只能留在城外頭了。”
楊仙茅不禁說道:“這是什麼謬論?用這種方法讓窮苦百姓無路可走,那才正兒八經是逼著他們造反。”
“誰說不是呢,可是朝廷官府就是這麼定的,又有幾個真正把窮苦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中的。”
楊仙茅擺了擺手說:“算了,這些事情我們就不要去想他了。免得被人聽了,告到衙門還要吃官司。”
小姑子嗯了一聲,轉開了話題,問道:“你在我們家能做多久?能不能一直住下去啊?”
“暫時沒考慮要離開。為什麼這麼問?”
小姑子微微有些羞澀,說道:“隨便問問吧。你這麼有本事,要是能夠留下來,我們王家莊可就有福氣了。你不知道王家莊窮人佔了一大半,他們窮的連病都看不起,小病就只能熬成託大病,就只能等死。很多人連填飽肚子都錢都不夠,哪有錢去看病啊?你要是能留下來,你就可以幫幫他們了。”
楊仙茅其實知道小姑子這番話裡的其他的意思,但是他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現在兵荒馬亂的,誰知道金朝的軍隊什麼時候會打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