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我伸手扶住牆,緩緩靠在牆上,只覺胸悶心跳,極是難受。
大殿靜了很久,忽然三哥笑了起來:“將軍所說的皇上身邊的奸佞小人想是指我了?”雖說誰都知道這個事,但他自己直接說了出來,我還是不免心驚,腹中胎兒動個不住,我拍拍它,心道:“安靜些,讓娘聽完。”果然蔣文壽大聲道:“不錯!你夥同妖妃蕭氏媚惑主上,猷言亂政,矇蔽聖聽,並以其妖術,在後宮大行妖法,違反宮規,穢亂宮廷。臣請陛下明察秋毫,按律誅除奸人,還後宮一個清靜太平!”我聽他叫我妖妃,心中不禁又氣又恨,我甚至都未見過他,他就這樣誣衊我,真正豈有此理!一生氣腹中跳得更加厲害,我支援不住,緩緩蹲坐在地,手捧著腹,努力讓自己平下怒氣。
永璘輕輕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德妃懷孕已有數月,朕心——實不忍啊。”蔣文壽道:“皇上仁慈,皇上可先將蕭妃幽於冷宮,待其產子後再行處治。”我咬牙,冷宮!好狠!永璘仍是輕輕的聲音,似乎很軟弱又很無奈,道:“德妃處處謹慎,又侍奉朕躬多日,並無不周之處,若依將軍之言,其罪必死無疑,將軍——可肯看在她侍奉朕躬尚屬小心恭順的份上免其一死?”“皇上,昔日高宗一念之仁,致使武氏亂國,前車之鑑不可謂不深,臣知皇上念及舊情,不忍將蕭妃處死,但蕭妃貌似恭順實藏奸詐,形似謹慎而實膽大,臣請皇上為江山社稷割捨一時之愛,以保萬世之基業!”永璘再次沉默,我知他不會殺我,便不知為什麼要對蔣文壽這麼說。這個蔣文壽,看來是非致我於死地不可了!
隔了一會兒,永璘問:“將軍見過德妃麼?”“臣並未見過!”永璘便不問了。三哥忽道:“那麼將軍想是親耳聽到過娘娘猷言亂政嘍?又或是親見德妃娘娘媚惑主上,矇蔽聖聽?”“這……”蔣文壽一時被問住,說不出話來。但片刻後又道:“皇上,你豈能容這樣奸邪之人如此犯上大臣?”永璘淡淡地道:“他是布衣,不能對你犯上,你是大臣,卻可以對德妃犯上,朕若處置了他,而放過你,別人又會對朕怎麼說?”還沒等蔣文壽回話,永璘一拍桌子,喝:“來呀,把這個誣衊聖上,毀謗後宮的叛逆之人拿下!”“皇上!”有人叫,接著叮叮噹噹的聲音,蔣文壽大喝:“誰敢?!”跟著,噹的一聲巨響,三哥冷笑的聲音:“你還是跪下吧!”跟著咚的一聲,想是蔣文壽迫於三哥的威脅,跪了下來。“皇上,”蔣文壽咆哮:“皇上真要聽信小人之方而擅殺大臣麼?臣不服!”“擅殺?”三哥冷笑:“你未見過德妃便在聖上面前羅織德妃罪名,逼聖上殺妃,你未經聖上允許私藏兵刃在身,意圖不軌,有這兩條殺你還冤麼?跪好!你雖身經百戰,我的劍下可是不生眼睛!”他聲音清越,居然有一股威勢,殿中安靜了下來。
永璘仍是那輕輕的聲音,彷彿生怕嚇著了什麼人:“將軍,前次朕出宮城去郊外試馬,是誰派殺手行刺於朕?”我大驚,原來上次行刺的竟是他!難怪那天永璘一幅瞭然於胸的神色,也不加深究,想是早已知道是此人。我暗叫該死,那些刺客同進同退,身手了得,對永璘行蹤又如此熟悉,永璘出城後不久,他們便出現了,我早該猜到是羽林。“臣不知。”蔣文壽道。語氣中顯是底氣不足。“一共是三十四名刺客,”永璘道:“朕故意讓他們放走了一人,死了的三十三人沒有身份,沒有標誌,沒有人認得,逃走的那人隨即被一黑衣人殺之滅口,這事本已做得天衣無縫,可是你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死人也是有家人朋友的!”不錯,任何人都有家眷朋友,他們或許會死,可是他們的家人卻不會死,要將他們全都殺了滅口顯然難以做到,這些人就是最好的證人!“還有,”三哥格格笑道:“蔣將軍大概不會想到在下的輕功那麼好,不禁親眼目睹了那個黑衣人殺人,更是跟蹤到他到了住處……”“你——”蔣文壽吼了一聲,又中斷了,聲音中不僅有憤怒,更有恐懼。永璘輕輕嘆了口氣:“你起始慷慨陳詞,朕念及你是三老之亂的有功之臣,又想你或許是一時受人之惑,那日行刺又或許只想殺德妃。可是你卻對朕一再相逼,非要朕親手殺了朕的愛妃,又私藏短刃入宮,朕才不得不信你心懷二志,意圖謀逆弒君。德妃就算該死,也是朕的家事,豈容你一個外臣插手過問,代朕處置?將軍,你實在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這才是永璘心底的話,一個君王或許能允許他的臣子亂說話,亂行事,可是無論如何不能容忍他逼宮的。皇上做的對或錯,你豈可指手劃腳,更逼著他照你說的去做,他不做,你就打算殺了他廢主另立,那跟曹操司馬昭有什麼兩樣?蔣文壽犯的,是千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