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這個人關著也是個禍害——為他死了不少人了——不如放了。不過朕也有言在先,如他再犯事兒,朕定殺不饒!就好比一個蒼蠅,雖不傷人,但成天嗡嗡的,也吵得慌。你讓他們安份點,別盡給朕那些大小官吏添麻煩。朕是要老百姓安居樂業地過日子,誰壞了朕這個章法,誰就是朕的敵人,朕對敵人是從不會心慈手軟的。”三哥皺眉:“這我明白,不過那些個識字不多,頭腦簡單的人未必明白。皇上的意思我知道了,總會慢慢兒告訴他們的。他們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攪擾或許有之,謀反是決不致於的。只要百姓安居樂業了,跟他們走的也不會多,他們也就掀不起什麼大浪了。”“哼,朕就知道你要為他們說話!”永璘道:“你們啊,都是一群目王法的刁民!”三哥笑:“目無王法是有的,刁民在下一定不是,刁民若和皇上同桌吃飯,那皇上豈不成了包庇刁民之人?”“你慣就這麼油嘴滑舌的。”永璘也不由不笑。
我見永琮一直沒得機會說話,便道:“所以到底口乖的人佔便宜,象我跟四王爺這樣拙口笨舌的,難免就吃了虧,惹皇上厭棄了。”“你還拙口笨舌?”永璘“恨”笑:“你若拙口笨舌,天底下也沒幾個會說話的了。老四直來直去,雖然有時話不中聽,倒是個老實人。”永琮一笑,也不言語。我心下不免憐惜,聽永璘前番話意,是很愛惜這個弟弟的,唯之愛,便不免過苛,習慣了在他面前正經八百的樣子,放不下長兄的架子來說話,倒不如與三哥般親熱。便斟酌著話語道:“三哥跟臣妾年齡相近,是最無拘的。其實家中兄姐中,大哥心裡最疼我,只是長兄為父,我父親過世的早,大哥唯恐慈母愛縱,弟妹們不成器,故而每每心中以嚴父自視,不免嚴肅刻板。弟妹們看見他一張臉,都不敢輕易說笑,故反失了親近。所謂愛之彌深,責之逾切,不過是望弟妹們成器,不負老父在天之靈。其實大哥何嘗不想象三哥那樣,與弟妹們熟絡無拘,任性嬉鬧?只是責之所在,不得已而為之。大哥心裡怕也不是不難受的。”永璘頻頻點頭,斜了永琮一眼,嘆道:“你說的何嘗不是?”永琮低下頭,道:“臣弟不知皇兄拳拳眷愛之心,每每滋事讓皇兄操心,真是慚怍無地。”“自家兄弟,不必說這等話,”永璘嘆道:“朕知你見朕與三郎談笑無忌,心中難免感觸。朕表面上對你們不同,心底是一樣地看待,三郎與我相識不過年半,你與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更是深厚。朕但盼你懂事成器,也可告慰母妃父皇的在天之靈,不枉朕對你的一番苦心了。”永琮眼圈紅了,哽咽道:“臣弟一定不負皇兄所望,以慰君心。”永璘點頭:“如此就好。”我恐再說下去氣氛不免悲傷,便道:“前日閩南貢的有球般大小的枇杷,鮮美多汁,皇上說王爺愛見這個,因不知你是否在營中,故而還放在那裡呢。今日趁便帶了去吧。”叫人去拿。“臣弟謝謝皇兄惦記。”永琮道:“臣弟尚有些軍務未了,子風既已無大礙,臣弟也該回去料理這些事情了,臣弟告辭!”永璘道:“那你去吧。平日少喝點酒,狂灌濫飲的,不惟失態,也傷身體。”又擺出了長兄的面孔,看來是改不過來的了,我心中暗暗嘆息。“謝皇兄。”永琮退了出去。
我不禁埋怨:“我苦口婆心的,剛說的好些,你這一拉臉,豈不是讓我先前心思白費?”“不白費!”他摟著我呵呵笑道:“你讓他明白朕的一番苦心,讓朕得回一個好兄弟,朕感激得很呢。”三哥在一旁咳嗽一聲,道:“那我也回去了,三天不見影子,娘又要惦記我會否闖禍了。”我才想起這個,忙道:“你見一下娘,便回你新宅子養傷去,別叫她見了你的傷,又該擔心心疼了。”“嗯。”三哥答應。永璘叫人也拿了枇杷來叫給我娘捎帶去。兩人走後,永璘嘆了口氣,微露倦色,我道:“皇上兩三日沒休息了,去床上躺一會兒,有什麼事臣妾再使人叫你。”他大約真的累了,也沒拒絕,只道:“稚奴不要走,就跟這兒陪著朕,朕醒來不見你,心裡空落。”“是。”我柔聲道:“皇上放心睡吧,臣妾不走,就在這兒守著皇上皇兒。”聽到皇兒,他不禁笑,我叫人侍候他更衣休息。
50.絮絮喁喁說體己
太監來稟欣嬪過來送東西,我怕驚醒了剛睡熟的永璘,便走到殿外去見她。
她穿了件藕合色芙蓉宮服,倒也顯得年青嬌麗,見了我蹲身道:“參見貴妃娘娘。”“起來!”我扶起她,道:“姐姐越發妖豔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怎比的上貴妃娘娘傾城之色?即便孕育龍胎,也一樣秀色奪人呢。”這次懷孕不比上次,早早便顯了身,自然是不大好看的,我裝沒聽出她的譏刺之意,道:“姐姐前來,可是有事要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