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看著她調侃的眼神,失笑的搖搖頭,緊緊握著她的手,瞪著她道:“好啊,在你害我的時候一定要籌劃嚴密哦,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就慘了。”她一使勁,將爽怡也拉坐在地上,正好坐在她哭溼的那一片地上。
爽怡狠狠拍了她的手一下,瞪著她,卻笑了起來。敏眼中的水意順著眼角滑落,嘴角卻是最甜的笑。
“你們在幹什麼?笑的這麼開心,是不是在說什麼好事,也不叫我,真不夠義氣。”淼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手中捏著一塊糕點。
敏和爽怡心有靈犀的點點頭,在淼走過來的一瞬間,同時將腳伸了出去,正好絆在淼的腳前。只見她一個飛身摔在地上,手中的吃到一半的糕點一個拋物線飛了出去,“噗通”一聲墜落在池中。
淼摔下去的瞬間竟有飛身救糕的衝動,可惜她的功夫不行,結結實實的帥在地上不說,還碰了一鼻子灰。幾乎是糕點掉進的水中的同時,她便嚷著:“我的宵夜啊,我最喜歡吃的桂花糕啊——”
敏和爽怡奸計得逞,立刻逃離現場。淼卻一個鯉魚打挺般蹦了起來,直直的追了上去,邊追邊喊:“你們兩個兇手,賠我的桂花糕,賠我的桂花糕——”
敏和爽怡卻溜的更快了,三人在池邊追著跑,誰也不肯停下來認輸。
月光下的三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柔和而恬淡。
敏笑著跑著,眼仍望著水中波動著的月影:婉兒,我該不該去見你呢?
爽怡緊跟在敏的身後,時而扭頭看向後面追殺的花貓一樣人,吐吐舌頭,轉過頭來卻正好對上西落的月亮:紫葉,不是我們忘記了你的傷痛,而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們每個人要經歷的太多了,我們必須學會承擔。
淼雙臂誇張的揮舞著,想要打到前面兩個瘋跑著的人,張牙舞爪的像只被偷了食物的貓兒,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整個人籠罩在光暈中,像一個純淨的天使:紫葉,與其痛苦的回憶每一件不好的事,不如灑脫一點,笑著過每一天。
中秋月兒圓,家國人團圓。月光純如水,心波平如鏡。
又見
神龍元年八月,右衛將軍宋務光以六七兩月洛水、河南大水,上書奏請中宗:“水為陰類,兆象臣妾,臣恐□干預外政,乃至於洪水為災。宜上懲天警,杜絕禍萌,太子本位,應早建立,外戚太盛,應早裁抑。”中宗敷衍了事,但朝中尤以五王為首,極力要求解除武三思權柄。中宗只得降武三思為德靜王,武攸暨為樂壽王,武懿宗等武氏權臣黜封為公,大權仍掌握在武三思手中。
初秋的九月,清涼如水。秋風起,洛陽城滿城蕭索,不復春夏得繁榮。
轉眼間微寒的十月,卷著殘餘的落葉,合著寒冷的北風降臨在悽清的神都。
積善坊內,卻是別樣得景象。李隆基將後院的一個單獨跨院給了她們三人,讓她們好好聚聚。天冷了,三人幾乎天天粘在一起,講東講西,屋內的暖爐形同虛設,她們打打鬧鬧,根本一點也不覺得冷。不管外面的廟堂鬧得再兇,都已經與她們無關了,歷史有它既定的軌道,她們不想插手。
這日,天陰的厲害,三人我在房裡,躺在長榻上,閒閒的聊天。可是下嘴的零食卻吃光了,淼像大爺一般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敏搖搖頭,起身要去小院廚房拿,爽怡攔住她,瞪了淼一眼就出去了。
爽怡對積善坊內的格局極為熟悉了,很快便走到了廚房,取了零嘴,就要往外走,卻正好遇上了從旁邊穀倉出來的張九齡。兩人都是一愣,爽怡很快回神,當作沒看到一般走了過去。
張九齡看著她的背影,遲疑了一下,便叫住了她。“杜姑娘。”
爽怡堪堪的頓住了腳步,緩緩回身,眼底藏著深深的不耐,冷淡的道:“什麼事?”
張九齡低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才緩緩迎上了爽怡的眼神,歉然的道:“杜姑娘,當日之事,還請你見諒。”
爽怡的臉上瞬間積滿了不悅,硬按下心中的怒火,淡淡道:“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我已經忘了。現在,你我既然同居於一片屋簷下,心存芥蒂總是不好,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我不想再計較了。”
張九齡有些戒慎的看著她,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道:“既是如此,那麼敏之,我是說慕容姑娘應該不知吧?”
爽怡臉上不悅變成了厭惡,瞪著他,冷笑著道:“如果你問的是這個,那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跟她說這些的。她寧可相信每個人都是好的一面,也不會相信世上只有壞人,我不會打破她的夢境的。沒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