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臥房裡的聶明城聽到這裡不禁挑了挑眉,“華瞻”?原來還有另一個傻瓜。上次她從美國那麼身心俱疲的回來原來不是去工作而是分手去了。聽她媽氣急敗壞的口氣,肯定是個稱心如意的乘龍快婿,她居然為了自己這麼個不入流的痞子放棄了,真是該好好感謝她的“深情厚愛”!
他下了床,從地上拎起自己的褲子套上,開啟房門走了出來。
兩人聽到聲音回頭看向他。
一瞬間,宥瓊霓徒然色變,如遭雷擊般的呆在當場!她呆呆地看著聶明城一步步從樓上走下來,從她們面前走到對面的沙發上大刺刺的坐下,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母女。過了好一會,宥瓊霓才有些恍惚的小聲問了一句:“你是誰?”
聶明城臉上挑起一抹笑意,“我是誰?不就是你女兒嫁的那個痞子。”
他就那麼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冰冷的寒芒,身上只穿了一條長褲,裸*露著年輕而結實的上半身,四肢修長、肌肉分明,如一頭矯健的充滿野性的狼。
宥瓊霓看著他愣愣說不出話來,身體竟似有些微微發抖起來。楊雲沁暗歎一口氣,拉過母親,說:“媽媽,我們出去再說。”
這一次,宥瓊霓由得女兒將她拉出去。
聶明城看著楊雲沁將母親拉到對面的停車處,宥瓊霓好像回過神來,和女兒激動爭執起來。
哼,那個貴婦人現在一定氣壞了吧?他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很失禮,正好坐實了她“痞子”的評價。不過誰在乎?誰他媽在乎!
他的胸口突然湧起一陣難言的忿恨。很早的時候他就明白一個道理:一件事如果看著太好,那一定是個陷阱,比如忽然撿到一張鉅額彩票,比如被楊雲沁愛上。他一直在拼命的保持清醒,可是她用那些不經意的溫柔,那些專注和難以言喻的眼神,那些彷彿真情流露的關切和擔心,輕而易舉地擊潰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讓他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奇蹟,她真的愛他!
可結果了?結果了?!這一切到頭來都是徹頭徹尾的假象,他只不過是一個愚蠢可笑的替代品!!當然了,她楊雲沁就算要找替代品也有多的是比自己更好的選擇。誰他媽知道她為了什麼心血來潮的理由選擇了自己?或則就像她媽說的那樣破罐子破摔?她到底指望他怎麼樣?對她的意外垂青感激涕零?見鬼,絕不可能!
想到昨夜的情形,聶明城心裡又是一陣難忍的抽痛,那種從巔峰驟然墜落的感覺讓他現在仍心有餘悸。原來,世上最殘酷的事不是求而不得、無法擁有,而是明知渴望卻假意給予。誰也不能這麼耍弄他,就算楊雲沁也不行!
原來,那些發自內心的笑容,那些讓人心悸的眼神,還有那樣的熱情和溫存都是、全部都是對著另一個男人……
楊雲沁一回來就看見他這樣子雙目緊閉的靠在沙發上,臉上呈現出一種痛苦難言的拘攣。
“明城?”她一驚。
聶明城驟然睜開眼睛,神情一瞬間變得硬朗利落而又瀟灑冷漠。
她怔怔看著他,不明所以,卻又突生出一陣難過,不知為什麼說了一聲:“對不起。”
他不禁笑了:“別,雲沁,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實在是太對得起我了!”
***
聶明城就這樣開始了和楊雲沁人人稱羨的婚姻生活,幸福與否,甘苦自知、五味雜陳。不過他的生意倒是越做越順利。A市房產大鱷林立,他情知和他們爭鋒沒有勝算,所以一開始便避開競爭激烈的城市中心地段,轉而在近郊開發商業樓盤,走低價超值策略,結果市場反應極好,兩三個樓盤下來打出品牌,無聲無息掙了大錢。他乘郊區地價便宜時大量囤地,結果這些地皮幾年後都成了黃金地皮,尤其是在城市西區買的一塊地,由於政府當年年底公佈了往那裡修建地鐵的計劃,單這塊地第二年就漲了近十個億。
自此之後,聶明城一戰成名,鼎越也在A市的地產界異軍突起。沒多久,鼎越的總部也搬到A市,同時它也不在僅僅侷限於房地產開發,業務範圍擴充套件到物流和餐飲,同樣是做的風生水起。
聶明城想起幾年前當別人聽說楊雲沁嫁給自己這個無名小卒時,臉上無一例外露出不以為然的微笑,可現在,他作為鼎越的實際掌舵人,如果再提起他的名字,在A市無人可以藐視。
但是那又怎麼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她依然對他很好,卻永遠不是他希望的好。
其實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放下心結,畢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