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機場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真正的分離到來,而她毫無留戀的告訴他,乾脆點說再見吧。
他是用了後來好幾年的時間才明白,她不只不等他,張晨不會等任何人。
她畢業返家,從他公寓搬走那天,祁又銘一直加班到深夜才回去。長沙發旁的落地燈開著,一室寂靜,他當然不會幻想她會答應他的要求,收下支票,再陪他兩年。事實上在相處的幾年裡,他也沒少送給她各種各樣的禮物,一開始是朋友中有類似養小情人的,建議他買什麼他就照做,反正都是為了打發時間,後來越瞭解她,選禮物時候就會有取捨,變挑剔,但她情緒從來沒有因為禮物的變化而有所波動,收到了就湊過來吻他一下,把東西塞進包裡,也不問是什麼也不拆開看。直到從東橋回來返回B市的飛機上,捏著那把鑰匙他才知道,她把那些東西原封不動的又還給了他。如同她一直以來的處事風格,絕不拖泥帶水,也絕不留退路。後來那把鑰匙一直和那張寫著碩大NOWAY紅色花體英文的支票一起,躺在他書桌的抽屜裡。這些都是她的拒絕,每一次都過分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不滿發洩
街頭的路燈次第熄滅,祁又銘停下腳步,在短暫的兩秒不適應後,再望出去,整個街道的輪廓已經在薄薄的晨曦之霧中顯現出來,太陽馬上會升上來,為城市帶來光和熱,而不遠處的公園裡已經能聽到早起晨練的人發出的聲響。城市很快會再度沸騰起來,不會因為個人的喜怒哀樂而脫離它原本的軌道。
與此同時,他也徹底想明白一件事,張晨總問他為什麼不肯放過她,一直纏著她。因為她總是抗拒他,一開始就是這點吸引了他,從國外回來的日子,他混跡於各類圈子裡的聚會,見多了狂蜂浪蝶一般撲過來的女孩子,只有張晨以不符合年紀的口吻勸他相信命運自有安排。後來勉強在一起了,她也從來不需要他,雖然每次見面都對同學朋友說是約了男朋友,但總是生病了自己去掛水,考研的時候淡然接受落榜的結果,做完手術忍著劇痛也要趕走他,喪父喪母未婚夫背叛,她也是隱忍的悄悄到了T市獨自生活。除了那個求證電話,她從來沒有向他發出過求助。
上一段感情他覺得難以負擔別人的期許,這一次她沒有任何要求,甚至沒有他一樣安排好自己的生活,連徹底事業在家後也能自得其樂,完全把他排除在生命之外。他卻高興不起來了,所以出爾反爾,到底沒能放手,姿態也不甚好看,用好友章勁松的話來說,他簡直是著了魔一樣。甚至現在在她眼裡根本就是禁錮她,可是他也不在乎。
感情的事是最難評判對錯的,他一直希望兩個人能心平靜氣的交談,不能相親相愛也至少可以相敬如賓的相處下去。但每一次努力都是以爭吵告終,大概因為太瞭解,所以知道刀子往哪捅才最痛。他最眷戀她率真明朗的性格,卻做了每一件叫她誤會叫她傷心的事,現在她連開口與他爭吵都杜絕了。在處理感情方面的果決,她倒是和更年輕時候的自己一模一樣。
不過他不會讓她再去試錯,因為她正在經歷的他已然經歷過。生命走過三十二載,如果平均年齡七十歲,其實一半的人生將要過去,從前他不曾為自己爭取過什麼,這一次他只確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由此他迎著朝陽的步伐也輕快了些。
祁又銘一整天沒去上班;下午下班後戴紜皎來彙報工作;顏沐清也跟著趕過來;見到躺著的病佯佯的張晨,倒吸一口涼氣;憤憤然看向始作俑者“祁又銘!”
“你想打我就行動好了;我不會還手的。”
“禽獸不如的東西!”雖然他表現出誠意但顏沐清併為動手;三人在沙發上坐下;聊了最近發生的事。
戴紜皎是很瞭解祁又銘的,但是也沒料到他處理感情時候如此低能,不過也許正是因為用情至深,才會變得盲目吧。雖然一直知道老闆對這個和自己妹妹關係要好的小姑娘很上心,但是他做任何事都是運籌帷幄,現在的一籌莫展,並將兩人的經歷和盤托出尋求建議的做法,著實叫她唏噓不已。
顏沐清聽完只給了一條建議,勸祁又銘找心理醫生;祁又銘哪裡會肯。兩個人爭論半晌;還是戴紜皎勸了他;“找修舒默來,他是心理學教授又是我們認識的人,你可以放心。”
“我當然不懷疑舒默的專業精神,只是怕張晨會不高興。”祁又銘說出自己的想法。
顏沐清在一旁涼涼的開口“這時候你知道顧及她的情緒了?要我說你就根本不該再去打擾她。我去T市看她時候,她還有說有笑過的挺好的。”
“要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