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人立碑,這都四十多年了,自然無人能分辨了。當下。鍾隊長一行人帶我去到了村上壩坪,一處荒草雜生的亂葬崗。
幾百個土丘墳包,大多都沒有立碑。這要找到玉齡的墳墓,簡直是瞎摸象。
尋找這等靜空之物,毫無動爻卦象,我是根本無以易數起卦的,從下午兩點多一直找到五點多,天sè都有些灰暗了,仍舊沒有結果。我便在想,如果能得知玉齡的生辰八字,一參他的司命星相(人死之後,司命之星亦在,只是暗淡而已),或者有所裨益。卻在我正要安排鍾隊長去打探訊息時,我陡見一座墳丘前,草地邊上有一排腳步印,旁邊的野草正茂,但腳印裡的野草卻稀少乾枯,定是被人腳步所踩,乃是有人在這草地中走出來一條路徑。
我一陣怪異,這荒墳野墓,幾十年的孤墳,怎麼還會有人來上墳?但墳前卻毫無香蠟紙錢等灰燼,難道這人來上墳,僅僅只是為看兩眼?
有了這路徑,便是曾有行走之動爻,我立即以易數起卦,掐指一算,這塊墳丘便是玉齡的葬身之所!
我再一觀風水地脈,這塊墳地,並非人間yīn位,毫無養屍之氣,那麼,玉齡的屍身自然早已分解揮發。
但墳前這陣腳步路徑,卻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天sè已黑,時間緊促,我也不便多考慮了,當即,我以楊天驄買來的黃紙朱毫,以硃砂畫“避yīn符”,讓現場每個人都張貼胸前,以防冤鬼上身。。然後,又讓鍾隊長找些照明的工具來,最後找了一大堆蓄電池照明燈,墳丘這一塊倒也明亮。我立即用石灰沿著整個墳丘撒了一個圈,旋即再以斧劈木樁,便是“動土金木卦”,下葬或開掘,玄門必有這一卦以辨動土吉凶,根據木屑落下的數量和方位,易數起卦,得出中平之卦,無咎。
既然無咎,便能順利開掘了,當下,我吟念玄門《安土地神咒》,然後讓楊天驄殺公雞,點香蠟,燒紙錢,這乃是向墓中之人告慰安魂之舉,擅自開掘他人墳墓,極是喪德虧心,不得已要開掘,無論是請道人、還是僧佛,都要做一番開掘前的功課。
開掘這玉齡的墳墓,我自然便要一觀其墓穴脈象,以及屍骨遺物,當然如果埋在了養屍地,屍身不化,便是要移走屍身,防屍變。而此地非養屍地,玉齡屍體早已分解,但他的冤魂餘孽尚在,在這村裡害人,索人魂魄,那麼我破其墓穴,便是使之冤氣無所沉降(厲鬼冤魂,即便其屍身早已腐化,其冤氣也必要沉遁於墓穴,這在道門裡稱為“廆塵”,也叫“歸塵”,在白晝烈rì來臨之前,冤魂必要廆塵,否則,遊蕩無主,且找不到寄附之軀,便要烈rìjīng魂玉碎),既然墓穴被開掘見天,他冤魂無所廆塵,他若還想挽留餘息,就必須要附人之身,便是道家所謂的“現形”,其他書友正在看:。(鬼邪冤魂“現形”,也要看這冤魂的造化和修為,一般地,附之於人身,能主人之魂魄肺腑,即透過該人說冤魂的話,這已經是修為到一定層次的鬼魂了。舊時農村還有一些人被鬼魂上了身,說話、吃飯等rì常行為並無異常,只是身體毫無氣勢,這“氣勢”指的是人本身的陽氣和氣場,走路時可見其偏偏倒到,佝僂蹣跚,這種鬼上身,乃是那些新魂小鬼上身所致。氣候和修為皆不足以驅使活人的魂魄肺腑,也即還鎮不住活人的陽氣,而且,這種新魂小鬼上身,道家開了天眼的人,以及那些命數極陽的小孩、狗、牛、貓、雞都能看出來。某rì,但凡看到一人家的狗在主人襠下穿來穿去,且對著主人狂吠不已,那麼多半便要懷疑這主人被鬼邪上了身;又但凡碰到有小孩說:某某人背上背了個人,或者說某人踩著一個人的腳在走路。但看上去某人卻毫無異常,毫無疑問這人便是被這種新魂小鬼所上身了。)
這冤魂野鬼一旦現了形,露了真身,我就自有辦法讓它歸於天地倫序,彼時,那些小孩便能活命。
安魂儀式完畢,我當即讓鍾隊長命早已安排好的小夥上前挖掘墳墓。畢竟只是個小土丘,和那些正兒八經埋葬的墳墓沒法比,半個多小時。小土丘便被挖平,再挖一陣,只聽一陣鋤頭“噹啷”聲響,似是挖著石頭。
“誒。一個石匣!”挖的人喊了起來。
我和楊天驄立即衝上去,便見泥坑裡埋著一個一尺見方的石匣。
我瞬時一跺腳,扭頭衝鍾隊長吼道:“cāo蛋!這玉齡當年乃是被火化的,還被僧人殄咒封禁過。你們怎麼都不說?!”
我這一吼,將現場所有人鎮住了,楊天驄便也仔細端詳著那奇異的小石匣。上面以密密麻麻的殄文雕刻佛咒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