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多跟他接觸接觸,多溝通溝通嘛!他當了多年的辦公室主任,對王一飛的情況比你清楚得多。如果真是事實,可以向市委、紀委反映嘛。一個人一旦經濟上出了問題,誰想保也很難保住。在經濟問題上,栽跟頭的幹部不少呀。”
林家偉經耳提面命之後,感覺茅塞頓開。陳部長的話給他開啟了一個新思路。華容道有好幾種走法,何必苦守著一條老路? 告辭陳部長出來,林家偉回想著陳部長的這些話,心裡一下清亮了許多。想想方向明這滑頭,彎子轉得夠快的,《中國××報》上的文章一發,就看出了風向,立即調整了思路,不僅討好我,而且還與陳部長拉近了關係。如果他看了王一飛的報道,是不是又要把彎子轉過去?人這個玩意兒,有時候也沒準兒。不過,他還是要拉他一把的,要團結一切“抗日力量”,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吧。
最近一段時間,方向明對他的確很尊重,過去根本用不著向他彙報的事兒現在也來彙報,一些財務開支方面的事兒本應王一飛主管的,他也拿來先讓他過個目。林家偉面對這種過分的尊重實在有點受不了,但他又從這一微妙的變化中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也看到了一種預示,這就是取代王一飛已成了一種必然,而且時間不會遙遠。
他打通了方向明的電話,讓他過來一下。
方向明很快就過來了。
林家偉示意他坐下後,說:“王總編寫的那篇黃市長感謝新聞界批評的報道你看了沒有?”方向明說:“看過了。”
林家偉說:“那篇稿子寫得很藝術,看來黃市長並沒有受報紙批評的影響,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調離金都的。”
方向明說:“很難說。《中國××報》在全國影響那麼大,況且各大報紙都紛紛作了轉載,領導與老百姓都在關注這一事態的發展,黃市長再怎麼著,也不可能在金都久待的。至於王總寫的那篇報道嘛,無非是好讓黃市長下個臺階,穩定一下情緒而已。”
林家偉學著陳部長的樣子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心想,這方向明還不完全是那種見風使舵的人,他還是有一定的政治頭腦和政治敏銳性,不免又看重了他一層。但他又覺得有些話不宜在他面前說透,點到為止。就好比陳部長向他說什麼時,從不明說,只要稍許暗示一下,他就會心領神會。這樣做的好處是,即使你把那件事兒做砸了,或者露了什麼餡兒,你也很難牽扯到別上,你也很難說我是受了某某某的旨意去做的,或者誰誰誰讓我這麼幹的,到時,一切後果你去承擔。倘若事情按著預期的目的達到了,彼此心照不宣,也無需明說,這樣可免去了許多尷尬。
林家偉沉吟了半晌,才說:“陳部長其實很看重你的,事實上,我們班子也應該配備像你這樣懂業務、善管理的幹部,這個意思我也向有關領導反映過,但是,我看王總沒有那個打算,這事兒,你自己也得主動一點嘛。”
林家偉這一段話可謂點得恰到好處,既給他給了希望,又給他設定了障礙,就看他怎麼逾越這個障礙。
方向明說:“林總,有你這句話我感激不盡。士為知己者死,你林總這麼看重我,這是我的福氣,以後有啥事你儘管吩咐。但是,我知道,除非你林總能再上一個臺階,也許有我方向明的希望,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家偉說:“也不能說沒有希望,王總那裡你不好說,我可以去做做工作嘛。”
方向明搖了搖頭說:“謝謝林總,沒用的。我太瞭解他了,即使讓那個編制空著,爛掉,他也不願意提我,他怕他的權力過分的分散。但是,他只想到了這一點,卻忽略了另一點,他不知道他在經濟問題上的好幾處馬腳讓別人發現了。他以為權力集中了,獨斷專行了,就詭秘了,恰恰相反,那樣只能越發引起人們的猜疑、越發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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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絕路(48)
林家偉又噢了一聲說:“這我還不知道,我一直認為他很廉潔。”
方向明說:“主要是你分管宣傳,財務上你不管也不過問,當然不知道。我在辦公室待著,時間一長,總會知道一些的。比如,大前年,他私自駕車同丁雯到西部度假村去玩,途中將一個農民撞傷住院,僅住院費就花去了一萬八千多元。農民被撞斷了四根肋骨,還撞斷了一隻胳膊,農民家裡不饒,報社只好出5萬元私了了。去年審計局普查時查出了這筆支出,審計人員問我這起車禍是在什麼地方發生的,當時我回答不上。事後問起老仇,老仇有些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