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這麼想,我又不忿了起來,也不想想你的新用具是誰給錢買的。
‘你只知道在不入流的地方長臉,三天以後有考試,我們用那個比如何?’
回想起那句話,好像是打樁子一樣,我在我爹用一副‘這孩子鬼上身了?’的眼神看我的壓力下,拼命用功。
以前,我一直很忌諱在人前用功的,總覺得這樣好像是在故意表現自己一樣,但時下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要讓玉郎徹底對我俯首稱臣才行。
但是很不幸,也許是太用功了。原本就不太好的腦子,這下更是受不住填鴨式的塞法,我在考試那天,發了高熱。
爹對我說:“身體是根本,念個書要是把身體念壞了,那就不念了。”
不知道怎麼了,腦袋裡一下浮現出玉郎的臉,不行,我還沒讓玉郎看見我努力地成果呢。
“不行,爹,讓我念書,讓我念書!我不會再搞壞身體了。爹!”
我抓住爹的袖子,“爹,我會考上狀……元給那傢伙看……的。”
嗯?爹怎麼變小了?
再定神一看,怎麼是顏焱?爹呢?
“腦袋燒糊塗了是不是,考狀元,這輩子你不可能了。”額頭被一根小手指重新摁到枕頭上。
啊,是做夢啊。是因為回到書院的關係麼。
“我去叫大夫。”
“等等。”我拉住顏焱的細手腕,本來就營養不良,十二、三的孩子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大頭娃娃。現在眼下又是跟年齡不符的濃重黑眼圈,“你好像倒過來的洋蔥哦……”
“……”顏焱一副想發火,但是又忍住了的樣子,“我去叫大夫,早點把病治好,我們就回家,難道你想在這裡住下去了?”
“嗯?”我這才發現,睡的被褥又輕又暖,待的屋子裡也燃著火盆,不是我們住的斗室,到處又冰又冷又硬的。“是先生叫得大夫麼?”
“廢話,要是在書院死人,他們哪裡還有生意啊!明明知道你腿不好,還讓你跪那麼久。不對,是你怎麼那麼笨,讓你跪,你還真跪啊,你也不想想你的腿……”
囉囉嗦嗦的顏焱,好煩,但是煩得我好開心。
“顏焱……被子裡面不暖和,進來陪我睡。”要是說是擔心他,讓他去睡會兒,他一定不肯。
“你、你當你小孩啊!”
“我、整個身體好痛哦。抱著顏焱就不痛了。”我狀似虛弱的眨眨眼,“好痛哦,頭好痛,身體好痛,膝蓋好痛……”
顏焱終於受不了我的虛弱攻擊,脫了外衣,鑽進被褥裡。一根一根分明的肋骨,讓人心酸。
一種歉意,和對夢中玉郎的內疚,整合了起來。明明是看不到或者說是沒重量的感情,但我確確實實感覺有什麼壓在我身上,讓我動彈不得。
“你的腿,大夫說救不回來了。”顏焱在我懷裡悶悶道。
“嗯。”下跪之前,我就多少抱著這樣的認知,所以並不驚訝。
“孔院長說,讓我先學十天,十天後有個測試,如果透過了,就讓我免費唸書。”
“嗯。”那就好。壓在心頭的東西,隨著顏焱漸暖的身體,一點一點消失了。
“但是你的腿……你讓我怎麼能安心念得下去。”小小的身體抱住我,好像要給我力量一樣。胸前的衣襟漸漸的能感覺有溼漉感。
“那你就更要好好唸啊。不然,不就對不起你爹我這樣付出了?”
“……像你那麼笨的人,才不是我爹,我才不承認你這種傻子是我爹呢。”
對顏焱,來軟的總比來硬的好。
“顏焱……我想聽你喊我聲爹。就一聲,說不定以後我再也聽不到了。”
“什麼意思……”我落寞地移開視線。
“喂,什麼意思啊,你還有什麼事瞞我?還是你答應了院長什麼事?我告訴你,我寧可不念書,別想丟下我。把我撿回來,就要負責把我養到大。”
聽聽,這哪像孩子會說的話啊。
“喊我一聲,爹,我就告訴你。”我把臉埋進枕巾裡,肩膀顫抖。
“喂……哭什麼啊,我、叫就是了。”顏焱把手搭在我肩上,頭湊到耳邊,叫了聲‘爹’。
其實那聲與其說是‘爹’,聽上去倒不如說更像‘唔——’
不過,叫了一聲就會有第二聲第三聲的,也不急於一時嘛~
目的達成,我笑嘻嘻的轉過頭,嘟起嘴在顏焱額頭上下了一個戳,“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