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公司已經三點多了,距離約好回見米倍明的時間還有三十多分鐘。文卿開啟郵箱,看了看今天的工作內容,還有很多文件工作沒有做,估計又要加班了。“!”是緊急標示,標註在文件前通常表明是第二天就要結果的。但是很多人為了自己方便,把不那麼緊急的東西也標出來,就為了給自己多找些時間。可是這樣,卻害苦了文卿。那陣子她做到發瘋,中午的時候突然嚎啕大哭,好像發了神經。終於有人良心大發,不再逼人太甚。雖然還有不自覺的,但是畢竟好了一些。文卿也就不再多說。
她為人向來如此,不懂拒絕。被人欺負狠了,便要自虐或突然失控,變成和平日迥異的人。明知不好,但也沒有辦法。
很快,前臺路亞的內線,說有人要見她。那人自稱米倍明。
到了會議室,文卿看見等在裡面的有兩個人——
米倍明和他身邊跟著的女人。說是秘書,可是舉手投足都不像。搭眼一看,文卿大概知道兩人的關係。米倍明妻子的長相和眼前兩人的舉止,分明講著和那些證據相反的故事,但是她只是米倍明的代理人,不需要去證明證據的虛假,或者說,這個案子裡,她只是喉舌。事情都做好了,詞都編好了,就算有漏洞,也與她無關。
“如果她同意和解,我可以再多給她一百萬。”米倍明講完自己的要求,突然加了一句,但是沒有任何解釋。
這事兒很重要,文卿有些納悶,早幹嘛去了?
旁邊的女子也有些吃驚,但她的反應更激烈,直接喊了起來:“不行,一分也不留!她那麼侮辱我,憑什麼給她留?我沒讓她一分不剩就不錯了。再說了,她要把你的錢轉給別的男人,你就這麼喜歡買著綠帽子戴?”
文卿知道她說的,是趙麗被指向自己的情夫轉移財產的事情。
米倍明皺起眉頭,趙麗犯了兩個大忌。一是家醜外揚,二是□裸說出米倍明戴綠帽的事兒。文卿垂下眼,看檔案和當面說是兩種感覺,她只能儘量降低米倍明的敏感度。腦門上明明覺得有兩道探光柱射過來,文卿裝作沒聽見亦沒看見的樣子,低頭研究檔案。
也許他們的戰爭持續了很久,以至於美女都忘了察言觀色,只想按照自己的心願速戰速決。
眼角的餘光瞥見米倍明擺了下手,文卿才裝作倏然驚醒的樣子,確認道:“米先生,到底……”
“不讓不讓!”米倍明極不耐煩,不想再繼續話題。
旁邊的女子心願已足,恢復了貓兒般的慵懶,輕笑一聲說:“口氣好點兒,人家文律師還年輕呢!”
“那就是不讓了。”文卿不想讓那女子在自己的地盤發嗲,公事公辦的說,“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如果到時候再有分歧,就耽誤事了。好吧,今天就到這裡。我們準備一下,有什麼進展再聯絡。這兩天我會盡快把申請書遞過去。”文卿把資料放進夾子裡,準備結束。
送到門口,米倍明站在電梯前看著數字,那女子好像剛想起來,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金屬名片夾,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新名片,請笑納。”
文卿禮貌的收下,來時已經遞過名片,職位秘書,姓名裴融。電梯門關上,面前空無一人時,文卿看了看新名片,姓名一樣,職位:董事兼副總經理。
文卿剛把米倍明和裴融送進電梯,另一部電梯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一位中年大嫂,文卿心裡“咯噔”一下——米倍明的妻子趙麗。
她看過趙麗的照片,本人和照片相比差距不大。上下一打量,文卿的視線落在趙麗拎著的黑色塑膠袋上。
“米倍明呢?你讓他出來,我知道他來這裡了!”趙麗的肥手啪啪的拍著桌子。
路亞平時甚橫,見到正主,氣勢就有些不足,求救似的看著文卿。文卿站在趙麗後面,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路亞縮了縮肩膀,說:“您稍等。”低頭撥通了內線,文卿猜著她給嚴律師打電話,自己走了上去。
“您好,怎麼稱呼?”
“我是米倍明的老婆。我知道他找你們來了,人呢?你們把人給我藏哪兒了?”趙麗的手激動的揮舞著,手裡的黑袋子碰到高高的迎賓桌,發出異樣的金屬聲。文卿的眼角瞥見路亞拿著電話的手在哆嗦。
“哦,我看見米先生剛下樓,就和您前後腳。”文卿看了一下表,“要是現在下去,可能能趕上。他的車停在停車場了,您應該看見。”
“你是誰?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趙麗狐疑的打量著文卿,“不會是你代理那個王八蛋吧?”
“我